戴柳眼神深沉,唇角一勾,“我知道廣元路不往那裏走,我沒有說要先送你去”。
我為難,“要不先送她去吧”,此話一出,立馬換來戴柳一記警示的眼神,戴柳這樣看我的神情並不多,況且他明明剛才問了她的住處就是要先送她的,這麼多年接觸我知道他不是多變的人,這麼快變卦,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這樣的,我們今天本來是要去領結婚證的”,未免楊初心覺得我們不夠禮遇她,我回頭解釋道,“但是我忘記帶身份證了,所以要回家去拿,你看,我們先順道去我家拿了身份證再送你去行不行?”
楊初心眼神有一絲焦躁,可還是好似不知情的問道,“哦,今天你們要去扯結婚證啊,那恭喜恭喜啊”,她心不在焉的瞟著窗外看。
如此一來,我的心就懸了起來,楊初心上我們的車看樣子是別有用心啊。
“你今天怎麼也在民政局那邊啊?”我繼續問著,語氣裏少了熱絡,多了絲尷尬。
“哦,那個,剛好路過嘛,我本來想去打車的,結果剛好看到你們,搭一趟順風車,省點路費,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亡命天涯的人,沒那麼多閑錢”,楊初心開始明目張膽的往窗外看了。
我和戴柳在前排,這是越聽越不對勁,怎麼都覺得牽強,突然,戴柳半路一個急刹車,側過頭嚴肅的下了逐客令,“下車”。
楊初心愕然,我同樣也驚愕,這無論如何命令人下車,也太不顧麵子了,可是馬上,他又嗬斥道,“叫你下車聽到沒有?”
冷冷瞥了一眼戴柳,楊初心絲毫也沒有因此覺得尷尬,她嘴裏念念叨叨的,“幹嘛啊,搭個車都不能搭啊,我又不會”,她已經在開車門,但動作奇慢,人卻仍然不下車,“誒,這邊車門怎麼開不了啊?”
我疑惑往後排看去的時候,戴柳這個不會憐香惜玉的人砰一聲甩了車門去給楊初心開門去了。
戴柳的手剛走到後排,碰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原來在馬路對麵的一輛慢速行駛的黑車突然加速朝我們的方向開了過來,整個車身往後被撞的挪了些位置,楊初心嚇的大叫一聲,往車的另一邊躲去,等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回頭看的時候,戴柳躺在了血泊之中。
我開了車門,跳下車,不知所措,我看著他的雙腿已經不能動彈,那黑車又開始往後退準備逃竄,我不知是要抓住肇事者還是應該先報警。
戴柳臉無血色,痛的汗水直滴,但是他神誌清醒,顫抖著對我說道,“去追他”。
這我才看到那車子,根本就沒有車牌號,車身改裝,完全看不出是哪種牌子,我兩條腿如何能追的過四個輪子,我掏出手機,趕緊報了警又叫了急救車。
接下來,警車和急救車趕到的時候,戴柳上車前,我準備和醫生一起將他抬上擔架,他生氣的將我推開,痛到眉頭猙獰他仍然不忘埋怨我,“要你有何用”。
我為難的站在原地,看著早已經逃竄的黑車,無聲歎息。
交警見狀,隻好過來幫忙一起將他抬上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婆婆趕到的時候,戴柳還在手術室內,見我坐在一旁,她飛過來,拿著包朝我腦袋肩膀等處猛烈的砸著,仿佛我是一堵牆,可以讓她撒氣,完全不會受傷似的。
旁邊有人過來勸婆婆,可是婆婆哪裏肯收手,甚至連勸慰的人一起罵,她一直嚎啕著砸我,“你個狐狸精,你個臭婊-子,我們戴家是不是前世欠你的,你要這麼作死我們,你要怎麼才肯罷休,小柳要是有任何問題,我們就一齊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