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棋局正悄無聲息的鋪開。
陌兒再見到雲霆時已經是傍晚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過來,雲霆打了個手勢。眾人在門口停住,他便一個人進去,推開緊閉的房門,房間是點著微弱的光,屋子裏靜靜悄悄,應該是睡著了吧,雲霆想著,便移步王內室走去,說是內室,其實也隻是一扇較大的屏風擋著,牆有些呈凹型,加上屏風,便剛好可以阻隔成一個內室。
雲霆走上前,在陌兒床邊坐下,燭火有些昏暗,明明滅滅的跳動著,傳到內堂也隻剩下一些陰影,陌兒臉朝著外麵側睡著,原本有些羸弱發白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多了一些紅暈。
雲霆伸出手替她整理散落在頰邊的碎發,隨後手指覆上她的臉,輕輕摩挲著。
察覺到了動靜,陌兒臉不自覺的向手指發現蹭了蹭,隨後眼睛眯出一條縫,想著看看是什麼東西,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了。咦~察覺到不對勁,陌兒睜大眼睛,麵前立刻出現雲霆俊朗的容顏,呀!陌兒驚呼,立刻從床上跳起,又想整理一下衣服,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雲霆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陌兒這番模樣了,一直以來,她都是在這皇宮中循規蹈矩的活著,如今這番模樣,倒向是又回到了當初他們在容國相處的情景。
雲霆嘴角泛笑,上前擁住了陌兒,按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心髒處,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怎麼這麼早就睡了。”雲霆怕陌兒有些尷尬,立刻找出了話題問道。
聽了這話,陌兒臉瞬間就紅了,不好意思的開口,“有,有些累了。”
雲霆醒悟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其實,陌兒知道雲霆今日會過來,本想在屋裏靜靜呆著等他過來的,原本也是這麼做的,可是見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她以為雲霆不會過來了,再加上身上確實不爽的厲害,就早早上床歇息去了。誰知剛睡下不久,雲霆便過來了,也不讓侍從通報,就這麼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我的好陌兒,”雲霆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陌兒一怔,隨後便聽見雲霆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我要立你為妃。”
轟的一聲,陌兒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炸,立她為妃?
見陌兒在自己的懷中沒有動靜,雲霆雙手扶上她的肩膀,將她拉開自己一段距離,看著她,試探的問道,“陌兒?”他以為她氣他。
可誰知陌兒眼中浮現淚光,隨後淌下淚來。
“陌兒,你可是不喜?”雲霆心中有些後悔,有些愧疚。
她怔怔的看著他幾秒,然後雙手擁住雲霆,十分用力的想要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在乎他一樣。陌兒靠在他的肩上,用力的搖了搖頭,“我很歡喜。”她哭泣著,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以為我們永遠都隻能在暗處相愛,以為哪怕昨天你要了我,我們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現在你說,你要立我為妃,要給我名分,讓我可以堂堂正正的愛你,雲霆,你知道我有多歡喜嗎,我從未奢望過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愛你。”說著,又淌下淚來。
是這樣嗎?陌兒是這樣想的嗎?雲霆見她這般欣喜,不忍心說出下麵的話,可是她卻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陌兒,你聽我說,我會立你為妃,可是於此同時,我還會立李丞相的女兒為後,再立魏將軍的女兒為妃,這是代價,也是權衡。我不想告訴你,可是這些你遲早都會知道,我想,與其在其他人嘴裏聽到這些,我願意親口告訴你,陌兒,對不起。”雲霆回抱住陌兒,下巴擱在陌兒的頭上,眼神有些茫然無措。
陌兒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間,屋裏靜靜的,見她如此,雲霆有些心軟,心裏盤算著是否該放棄這盤棋局,不久,陌兒開口,“雲霆,你愛我嗎?”
雲霆被陌兒的話拉回了思緒,立刻用力點頭,“你是我此生摯愛。”
“那便夠了。”
丞相的女兒,魏將軍的女兒,稍微細想就知道雲霆這時製衡,要反將丞相一軍。雲霆答應了丞相立李湘君為後,可是卻沒有說不立其他人的女兒為妃,此事,丞相再找不到任何借口推脫這些。
“你若想做什麼就做吧,隻一點,不可變心。”他若有什麼計劃,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身後給他支持了。
雲霆有些詫異,她知道他的想法,陌兒懂他,連雲卿都沒有看透的事情,陌兒就已經了然。
“陌兒,謝謝你。”除此之外,雲霆再找不出其他的話來表達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