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醒來時,心中還殘留著一絲猶豫,如果我選擇活下去,那麼以後的日子我該如何麵對明?我又如何向他解釋,難道我要說:“明,為了我們的將來,現在我委曲求全的活著,你等我!”
麵對他,我如何能說出口?而他為了我又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嗎?誠心來說,麵對未來,我沒有任何信心,這就讓我更加無法去麵對他。
可讓人又是心痛又是甜蜜的是——他懂我,他知道我為了爹和哥哥必須進宮,他希望我活著!
當聽了彩霞適才說的那番話時,我的心就按奈不住了,這一刻,我是多麼想見他,多麼想告訴他,我想他、念他,愛的他連心尖都痛,可這一切卻不能在臉色表露出來,現在我身處皇宮,深宮大院裏,到處都是太後、妃嬪們的眼線,而我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就是偽裝!
手輕輕揉了下太陽穴,有些虛弱地問那彩霞,“我……昏迷多久了?”
“主子您這次昏迷了七天七夜,這次可真的是嚇死奴才們了,若是您再不醒來,怕是這蝶園之中就再沒有……”
彩霞這沒有說完的話,怕就是那孟天翔對她們這些螻蟻之命的懲罰,而她也知道事情沒有發生,自己就要少多嘴!
當我真暗歎她的謹慎時,卻被她接下來的話徹底顛覆了我對她最初的看法。
隻見她水靈靈的雙眼來回的掃視了四周,忙一臉焦急的上前和我說,“主子,以後您若是要去哪裏,就叫奴才陪您去吧,可千萬不要再一個人出去了,若是不然,皇上會把奴才給……卡……”她對著脖子做了個橫切的動作,那代表的是什麼,相信無論是哪個時空的人都能看明白。
我挑眉了看了下她,話語間淡淡的,有些清冷,故意拉開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聽你這說話的口氣,倒是在埋怨我了?”
“嗯,我知道了,難為你為我著想,是個護主的好奴才。”
彩霞立即大驚失色,忙跪在地上驚恐的磕頭認錯,“不……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是想著主子的安危才這樣子說的,真的,沒有半分謊話!”
我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還揉了揉她在地上磕得發紅的額頭,“你看你這急性子,我不過是隨便的問了問,怎麼就把你嚇成這樣了,看這雞蛋殼似的的前額,都磕紅了,要是你爹娘瞧見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痛呢!”
彩霞眼裏立即就盈上了水霧,咬著唇,看著我,想說點兒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低頭見,那淚水竟然滑落在我的衣袖上,又順勢滴落在堅硬的大理石上。
我輕輕的笑了,取出繡帕給她拭去了淚痕,“唉……你也不過十四五歲吧……這宮裏的日子,怕是別人說不上話,好或是壞,你心裏都是有數的,跟了我,便不叫你再委屈了……”
她有些迷惑地看著我,輕聲叫我,“主子……”
我抿嘴一笑,“看我這心腸,實在是硬不起來,剛剛是想給你下馬威來著的,可就看見你眼裏噙著淚水,這心就再也硬不起來了,也罷,既然跟了我,以後我就不拿你當外人,但凡心裏有苦什麼的,你盡管和我說,我決計是不會讓我的人吃半點虧的!”
我一說完這話,也順勢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另外一個宮女珊兒,我看得出,剛剛我一番話給她的震撼太多,當此刻與我對視時,她卻有些躲閃,是不敢確定我話中的真偽,也是不敢輕易透露自己的思緒,我走了過去,也不說話,隻是拉著她的手,真切地說:“身體已經很累了,又何苦為難自己的心?”
她雙眼驚詫地睜得很大,認真的看著我,還是一句話不說,可那眼裏的恐懼卻已經消失殆盡,我笑了下,拉著她和彩霞走到了梳妝台邊。
從首飾盒裏取出來了一對翡翠鐲子對二人說:“這幾日叫你們受累了,也嚇壞了你們,這一對鐲子是我從以前喜歡的,水色倒是不錯,送你們了,當是見麵禮!”
我才一說完,這二人就忙跪下婉拒,我卻上前熱絡的將她們扶了起來,“以後我屋子裏可不要動不動就跪了,同一個屋簷了,倒是不要那麼拘禮,你們不收這鐲子,難道是嫌棄它鄙陋?”
珊兒此刻開口說話了,見她年紀要比彩霞稍微小些,卻不想她竟然有幾分能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