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趙小幽第一次見到魏庭彥……
少年輕鬆的縱身跳下高台,走到失魂落魄一身狼狽的她的身邊,咧嘴笑著道:“小丫頭,你是誰?”
“小公子,我是無辜的,昨日被一個白衣戴麵具的男子捉了過來,我是真的無辜啊……”說著,假意的擠出一串眼淚來。
紫衣少年看著眼前的她這樣擠眉弄眼的做派很是想笑,不自覺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臉:“小丫頭蠻可愛的嘛!”
“放肆!”她睜大眼睛瞪著麵前的潑皮小鬼,“本姑娘的臉也是你隨便摸的!”
“哈哈哈哈,小丫頭原來是個小辣椒呀,本少爺很是喜歡。”少年繼續咧著嘴笑,一副沒心沒肝的樣子。
那一次,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也是他救了她。
“你是晟京人嗎?”少年停住了腳步問道。
“嗯!”她點點頭回答道。
少年放開了她的衣袖,用手指了指窄門,“你從這裏出去,一直往西走就可進城了。”
當時的她不知怎的覺得這個少年並沒有剛才那般討人厭了,伸出右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鬼,謝謝你!你自己也多小心。”之後轉身推門離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
她雖然走遠了,但也聽到了他的呼喚,隻是沒有回答他罷了,想來以後不會再遇到,卻沒曾想,就這樣糾糾纏纏了生與死的距離。
小幽不知道一件事,那一天,那個心靈澄澈的少年,對著她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低下了頭,很是失落,喃喃道:“我也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庭彥……可以……可以交個朋友嗎……”
第二次見麵則是在兩三年以後,久到趙小幽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
那是一次大越皇宮的宮宴,是她從南詔逃回來的幾天之後。小幽獨自在大殿之外到處轉了轉,暮色下的園林,別有一番韻味。隨是初春時刻,皇宮各處卻也有了一派盛夏的景色,鬱鬱蔥蔥的樹木,爭奇鬥豔地花朵,還有池塘裏玩耍嬉戲不願睡去的錦鯉……
她斜靠在一處不知名的觀魚台上,望著一汪平靜的水,心中思緒萬千。
不知道母親知道我逃走了,是做何反應呢?嗬嗬,她應該早就知道了,卻沒有派人來找我,估計也不打算找回這個整天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地聖女吧。關於神教,我還是不能做到如母親與衡若那般充滿著使命感,她們的血與肉都深深烙在了滇元神教這個名號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自己呢?就如同一個突如其來的外來客。
想到這兒,小幽鼻頭不禁一酸。
突然一顆小石子從眼前劃過,將小幽從自己的世界中拽了回來。
“是誰?”小幽開口,並朝著四周望了望,周圍一片寂靜,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又一顆石子飛來,小幽靈巧地躲開,並且鎖定了石子兒飛來的地方——不遠處的一個半高的台子上,坐著一個男孩……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在哪裏呢?
“哦!你不是一年多前帶我逃出那個暗牢的小鬼嗎?”小幽靈光乍現,想起了這個小男孩來。
男孩從小台上輕快的跳了下來,走近小幽,臉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呐!”
小幽接著昏暗地月光細細打量了眼前的男孩,想到當時第一次見到他之時,他就是個十三四歲小男孩,和自己一般高。怎麼才快兩年不見,他就像雨後春筍一樣,往上竄了一大截,看上去……都差不多和黎遠差不多的身高,足足高了自己一頭。眉目也長開了,顯得愈發成熟,有了少年的模樣。
“救命之恩怎麼會忘呢!”小幽微微一笑。
少年繼續帶著歡快的語調說道:“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
小幽反問道:“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
“我當然是在賞月啦!”少年乖巧地回答道,“那你呢?”
“我……也是來賞月的!”小幽最擅長的事就是順杆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