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這又是何苦?”蘇泊看著跪在地上,長發披散憔悴不堪的陳瀲灩,心不自覺的軟成了一片,望著陳瀲灩問道許久,走到了陳瀲灩身側,將長袍一掀跪在了陳瀲灩的身側。
陳瀲灩看著跪在她身側的蘇泊,幹澀的唇瓣微微動了一動,望著蘇泊的眸子中劃過了一絲複雜與詫異,良久皆化作了冷淡,接著堅定地繼續看著緊閉的宮門。
宮門之內,陳子昂手握著棋子,看著對坐在他對麵的人,道:“你怎麼有這閑心,來我陳國?”
雲哲淺笑道:“陳國與潯陽城本不算遠,我來去自是快的,倒是你這陳國怎麼了?堂堂一長公主居然跪在了你的門前,想當年這陳瀲灩是何等的驕傲,而你也極是縱寵,怎麼如今這親兄妹反倒要成敵人了不成?”
陳子昂聞言,落子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不動聲色地落下了棋子,語氣平淡地說道:“她若真讓朕省心,朕依然如此,然她卻如一頑固且不懂事的孩子一般,一直不曾長大,甚至連自己真正該愛的人,皆不清楚,朕何須這等愚鈍的妹妹!”
“你倒是心狠的很。”雲哲落下了一子,麵上極為不好意思,可語氣卻格外得意地說道,“我贏了。”
“即是贏了,事朕會辦妥,然高清宛的去處朕卻是不知。”陳子昂說完這話抿了一口清茶,目光卻時不時地望著門外。
雲哲見此並未再說一些什麼,他早就明白如此,更不會驚訝,隻是含笑地看著陳子昂,道:“如此多謝,我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說完,雲哲的身影在陳子昂眼前微微一晃,旁人甚至無法看到他如何離去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陳子昂的眼前。
雲哲離去後,一直候在一旁的公公上前道:“皇上,這公主已經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蘇泊呢?”陳子昂端著茶抿了一口。
公公答道:“剛也跪了下去,奴才隻怕這要是風再大,又下了雨就長公主的身子骨,怕是要病的不輕。”
陳子昂放下了茶杯,垂下了眼瞼,淡淡地回答道:“她的決擇,便該由她自己承擔後果,若要拿陳國作為陪葬,我陳國便沒有這樣的公主!”
恰在此刻風雷大作,不過片刻門外便響起了落雨聲,屋內陳子昂聞聲身子微微一頓,接著走進了內室,望著牆上掛著的畫像,筆直地站在了它的麵前,目光複雜道:“母妃,兒子無錯……對嗎?”
皇家兄妹,怎容得下長情,一旦觸及到了江山社稷,即便是血親又能夠如何?這陳國到底不隻是他陳子昂的天下,而是陳國百姓的天下,陳瀲灩逾越了。
門外,寒風交至,又風驟雨不斷,陳瀲灩本就跪了許久,身子一下子便有些受不住,一身的嫁衣本就累贅,如今在雨中更是搖搖欲墜。
直至她再想要撐上一撐時,身子卻受不住,腦袋一昏直接栽了下去,栽在了蘇泊的懷中,蘇泊見此心頭大震,連忙抱起了陳瀲灩,帶著陳瀲灩朝著她的宮中跑去,一邊跑著一邊道:“快去叫太醫!”
兩人離去過,陳國皇後林飛榆從拐角之處走了出來,斜了一眼緊閉的門,又看了一眼極速狂奔而去的人,嫣紅的唇角不屑地勾起,“陳書宣,到底你的子女還在我林飛榆的掌握之中!隻可惜你走的太早,不然真可以繼續看著,本宮如何毀了你這一雙兒女!”
“娘娘,起風了!”宮女微微閃了閃眼眸,有幾分擔憂地看著林飛榆,到底這裏是陳子昂的禦書房,如此大聲豈不是讓陳子昂聽到了?
林飛榆點了點頭,抬起了手放在宮女的手中,接著與她朝著自己的宮殿而去。
雨並未因林飛榆而停留,反而的越發大,好似要清洗這人所留下的所有汙垢一般,在這大雨落完之時,雲哲再一次令人,進攻了潯陽城,這一次來勢洶洶大有破城的趨勢。
利國清握緊了長劍,看著不停議論的幾人,最終沉聲道:“戰或者不戰,眾將士皆是我雲夏的好男兒,這一戰為雲夏而戰,眾將士可願與本將一同出擊?”
“我等願意!”在坐的將士連忙對著利國清拱了拱手,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潯陽城城門大開,隨著利國清出來的人,個個緊盯著來勢洶洶的薑國之人,一同喝了一聲,而雲哲見此發笑道:“怎麼雲夏是沒人了不成?竟讓一老人家來應戰,這莫要說我這晚輩不敬前輩!”
恰在此時一聲極為清冷的聲音,在眾將士的耳側傳開:“朕聽聞卻聽過一句話,薑還是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