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見深,月兒懸掛天際,撒下了幽光落在了人間,散發出淡淡地光芒。
而阮府各院子的燈火早已滅了,唯有淺雲軒卻燈火通明,說著自己勞累的阮傾城,此刻正在研磨書執筆書寫字體。
直至許久後才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滿張蟲爬的字樣,不禁皺眉,“真醜。”
心頭不禁歎息了一聲,想她在現代也是一個知識分子,怎麼一到這古代這古字是認得了,但是這一手毛筆字真是醜到出奇的境界。
聞聲,綠珠捧著書走了過來,看著阮傾城桌上寫著的字體,不禁說道:“小姐這字比綠珠寫得可好多了。”
“綠珠你就使勁誇吧,但是誇歸誇,你手中的書若是明天再不看完,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阮傾城放下筆點了點綠珠的鼻尖,笑著走到了桌前,端起了一杯清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丫鬟都是被家人賣到大宅子裏麵做苦力的,並不識字,原先來到這阮府時,見綠珠不識字便起了培養的心,卻不想竟然同時發現了,自己這字真是寫的出奇。
綠珠聞聲一臉痛苦地拍著書,跺著小碎步走到了阮傾城的身邊,將書放在了桌上,道:“小姐,綠珠真不是這讀書的料,而且大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綠珠,學這些也沒用,又不做那才女。”
“你當真如此認為?”阮傾城轉身看向了綠珠,眼底清澈,目光微涼,有些生氣綠珠不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見此,綠珠抿起了唇,一時間不知該對阮傾城如何說,雙手不禁繞起了圈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阮傾城。
她是不是傷了自家小姐的心了?可身為下人學字,於理不合,她怕被別人說閑話。
阮傾城轉過了身子來,將書放在了綠珠的手中,雙眸清冷地望著綠珠,沉聲道:“若是連基本的字都不認識,你怎麼與家中通書信?綠珠學文識字不在於有多精多好,而在於你能學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綠珠明白了。”綠珠點了點頭,卻又擔憂地說道,“綠珠隻怕會因此招來他人的閑話,那些人對小姐本就頗有微詞,若是知道了這事,隻怕會鬧騰的小姐不開心。”
“你這傻丫頭,這事情不是你要擔心的,如今你隻需要好好學習,別人愛說什麼讓他們說去,你以為你家小姐我會在意這些不成?”阮傾城拍了拍綠珠的肩膀,寬慰道。
綠珠點了點頭,目中卻依舊有著淡淡地擔憂。
阮傾城見綠珠流露出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烏桕回來了嗎?”
“不知,我去給小姐找找。”說完,綠珠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書倒是一同拿了出去。
見此,阮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道:“倒是一個毛燥的丫頭,就是愛瞎操心。”
“叮――”
恰在此刻一支飛鏢從門外飛了進來,阮傾城沉了沉眼眸,拿下了飛鏢取出了上頭的字條,看了後心頭一沉,“慕子譽……”
忽然聽見門外有了動靜,便將紙條放到了蠟燭裏點燃燒盡。
烏桕從門外沉著眼眸走了進來,對著阮傾城恭敬地喚道:“小姐。”
“坐下說。”阮傾城拍了拍手,坐了下來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了烏桕麵前,一杯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烏桕抿了一口茶,對著阮傾城說道:“阿牛家中有一老母,同時也有一妹妹,常在外賭博經常惹事,近日更是惹上了毒癮……”
……
“娘!”熊熊的大火之中,傳蕩著一少女撕心裂肺地嘶叫聲,可已經去了的人,也終究是回不來了。
周圍的鄰居見此,皆過來安慰紅袖,而身為紅袖唯一的哥哥,阿牛卻是冷眼旁觀,好似這裏頭死的人不是他的生母一般,甚至於破口大罵,惡毒的咒罵。
“老不死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時候死!”說完,走到了紅袖的麵前,一把抓起了紅袖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凶神惡煞地說道,“錢在哪裏?”
“哪有錢?哪來的錢?!哥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現在在火海裏麵走的人不是別人,是我們的親生母親啊!”紅袖望著眼前的人,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陌生。
不管阿牛再不好,他們任然相信他是愛他們的,可沒有想到麵對母親的死,他第一個問得不是別的,而是錢。
這時候最該在意的,不該是母親的事該如何去處理嗎?他竟然……實在讓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