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具落下的時候,看到麵具下驚人的容顏,阮傾城不禁呼吸一茬,心底多了一絲憐憫,梗著嗓子說不出話。
麵具之下是一雙斜長明亮的鳳眼,而當目光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會讓人忍不住沉浸於其中,可這半張臉布滿了血紅的胎記,模樣極為的猙獰醜陋。
“看到這張臉,厭惡我?還是很失望?”慕子譽望向了阮傾城,拿起了她手中的麵具,戴了回去,不動聲色地推開了幾步,將阮傾城放開。
阮傾城雖然有些被嚇到,但是厭惡還是說不上的,人的長相是父母給的,自己沒有辦法選擇,隻是眼前的人方才的行為,卻讓她有些不喜。
“我並不厭惡你,不過你的品行讓人質疑,難道對一個女子這般的失禮,是君子所為嗎?”阮傾城垂下眼眸,不願與慕子譽對視,但心頭卻依舊窩火。
聞言,慕子譽並未說什麼,轉身望著眼前已經惱火起來的人,唇邊微微上揚,轉身朝著停屍場內走去,清冽的目光掃了四周一圈,將目光落在了最後的一張床上。
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那一張床,啟唇問道:“阮傾城,說說你的目的。”
“為何要說於你聽。”阮傾城看了眼四周,見都沒有小翠的屍體,不禁秀眉微蹙,心頭疑惑地望著慕子譽。
見他的身後還擋著一一具屍體,便朝著身側走去,可不想慕子譽像是故意逗著她玩一般,就是不讓她過去,阮傾城有些氣憤地看著慕子譽,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一個回答,”慕子譽凝視著眼前一身華衣的人兒,“這裏皆是屍體,我怎知道你會不會做出不雅的事情,再者你一姑娘家,到這種地方來,就不怕引來流言蜚語?”
“……”
阮傾城沉了沉眼眸,原本不喜的臉色也變得深沉了幾分,誠然如慕子譽所言,她這麼做在古代確實並不好。阮傾城撇了過了臉,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哪個姑娘願意接觸屍體,可若是不這麼做,清白如何洗刷?”
“你大可不必如此。”聞言,慕子譽心頭劃過了一絲異樣,眼前的人兒隻是十六歲花季的少女,確實不該背負上這一切,這些明明該是男兒該做的事情。
阮傾城對上了慕子譽的雙眸,質問道:“前有幾個姐妹步步緊逼,後有家中姨娘背後插刀,我又該如何?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我不與人爭,也不喜與人爭,我隻想過好自己,可偏偏她們一招接著一招過來,我接也好,不接也好,她們隻想著把我除了才好。”
慕子譽沉下眼眸,略思考了片刻,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一個家境較好的人家嫁了過去,也可不用理會這些俗事。”
“這位公子,難道你覺得女子出嫁就一定有出路?那不是出路,而是墳墓!多少女人的一生都埋葬在了這婚姻之下,不管是身,亦或者是心,最後的歸處都是一座空屋。”不是阮傾城悲觀,而是她實在是不看好這一切,即便是自由社會的現代都有那麼多的不幸,何況是這古代。
三妻四妾,這樣的男人,她阮傾城不需要!
慕子譽聞言,心頭一顫,卻見阮傾城目光澄澈,不禁搖了搖頭,側過了身子,道:“不管你要做些什麼,但是注意自己的身份。”
“要不然你?”阮傾城聽聞慕子譽的話覺得頗為有禮,既然這人剛才那般的對她,不如……
慕子譽眉心一跳,總覺得他似乎被什麼人盯上了,瞅了眼阮傾城,道:“你覺得可能嗎?”
“嗬,說的好聽,不也還是嫌棄。”阮傾城瞥了眼慕子譽,撇了撇嘴,便朝著屍體走去。
“我不能不代表我不能找人來。”慕子譽抓住了阮傾城的手臂,道,“來人。”
說完一個人全身穿著黑衣的人忽然出現在了阮傾城與慕子譽的麵前,對著慕子譽恭敬地跪下,道:“主子,請吩咐。”
慕子譽轉身看向了阮傾城,見她有些愣神,對這她的額頭屈指一彈,將阮傾城的神招了回來,見她怒瞪他的模樣,不禁好笑,道:“人已經找來了,你要怎麼做?”
阮傾城揉了揉額頭,見外頭的時辰不早了,也不再說些其他,對著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拿出了一把小刀,使得慕子譽眼睛一跳,卻聽阮傾城道:“麻煩你了。”
黑衣人望著阮傾城送過來極小的刀,目光微閃,剛要說話,卻聽阮傾城道:“你手裏頭的家夥塊頭太大,估計得把人給捅穿了,還是小刀保險。”
不過,這人會……驗屍嗎?
黑衣人抽了抽眼睛,卻並未接刀,而是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錦帶,錦帶打開後便是十多把的小刀,道:“阮小姐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