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月臉上架著副深度近視眼鏡,趴在電腦桌前,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寫的畢業論文,還
得上傳呢,然後又得去參加論文答辯。
王曉月眯了眯眼,這幾日她挨著家裏呆著,雖說是沒辦法,但她隻顧著自己倒也沒生多大
氣,她早就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表情,就算心裏在不樂意,麵上也是笑著的,還讓人挑不出錯
兒來。
不過這是針對外人的,而家裏人......王曉月垂了眼唇角微微勾起,哼,家裏人,雖說
百行孝為先,父為子綱,可是也得有個度,她是向來的就隻有母親那一邊的人了。況且,自打她
上了大學,她的學費生活費可是一分都沒問她父親要,想來從高中開始就已經生分了。
說道大學,王曉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在她的認知裏,除了童年,真真正正的無憂無
慮的,和和樂樂自在又溫馨的生活就是在學校了。也隻有在象牙塔裏,王曉月才能肆無忌憚的大
笑大鬧,想笑就笑,想哭便哭,還有那些好姐妹......
瞅著時間也不早,王曉月瞥了眼房門,慢慢悠悠的起身往外走。這還沒走到樓彎兒
呢,就聽著樓下傳來的大聲的歌唱聲,音響裏的聲音吵吵的耳朵直疼。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哼,還真有這個閑情逸致的,當這兒是KTV呢!
王曉月走過客廳間兒,瞥了眼‘父親’和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三十兒出頭的年紀。心裏
冷笑下,想著所謂的‘父親’賺的錢一分沒見著,倒是打扮的跟小青年似的,買衣服都是買幾千
幾千的,便宜了還不要,沒見過這麼賤的!幾是不在家裏,要不學人家小資坐坐咖啡館,要不就
去KTV一直到半夜,有閑錢還給那些個婊子玩兒。玩兒玩兒玩兒,玩兒什麼呀,錢都不還是到處
借的!
還真是下臉兒!默不作聲的走過她們,懶懶散散的往裏走去。“咋麼,瞎了還是啞巴
了,見到客人都不知道打招呼的。”聽著這陰不陰陽不陽的刺兒話,王曉月也隻是偏了偏頭,瞄
了眼,微微翹著唇,“嗯,何姐姐好啊!”說完也不管倆人什麼表情,自顧得就走了。
他早就習慣了,也麻木了,有人說麻木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要她說,其實麻木著麻木
著就也這樣了,就像陌生人似的。她早已不會因著這些人就傷了自己的身體,犯不著,也不值
得。平日裏沒幾句話,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拐著玩兒的所日子過不下去,散了得了。是啊,跟我
們散了,好讓你跟別人一塊兒去。不就是成天價兒的想離婚嗎,離離離,有什麼好禮離的!
王曉月冷冷的盯了眼那女人,不要臉的騷狐狸!沆瀣一氣的緊呢果然!卻是不動聲色的往
樓上走,還沒到門口呢,就有一個大力猛地拽了下她,讓她一個趔趄,因著手裏有東西當了平
衡,竟然就這樣滾下樓去了!
原本滾下來也沒怎麼,誰料到竟然後腦勺撞上了一塊踏腳石,登時就覺得頭暈眼花,眼前
一片黑。王曉月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頭一個人影愣愣的站那裏。突然很想笑,她想起從前小時候她
也總是這樣仰視著他,那時候,他會讓她騎馬兒,帶她到處玩,夜裏哄她睡覺,嘴裏還喊著:
“乖囡囡,睡覺覺......”,不知怎麼的她覺得眼眶有些發熱,想著小時候一家人有多快樂開心
,那些靜好歲月,其實一直就沒有忘記,是誰忘了呢?
她忍受著身體上的痛楚,突然有些惶恐,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想伸手拉那個人,就像小時
候一樣,手拉手,一起走。卻隻能見著他惶恐的臉,卻是靜著沒動也沒伸手,她眼裏的光越來越
暗淡,暗自唾棄自己想不開,腦子卻是一團漿糊一樣,漸漸的,沒了意識,垂了手......"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