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著陸宇麵前切割平整的骰子歎了口氣後,又如負釋重道:“輸了你讓我想起一人,那人也曾這樣做過,我終究是贏不了他了!”老頭滿是蒼桑的眼裏有著對往昔的留戀,就連眼角的皺紋都布上了濃重的念想。
陸宇攤手很無奈道:“很不幸的告訴您,那人是我師父!”
“哦?”老頭來了興致,身子向前傾,眼裏泛起奇異的光芒,似乎陸宇的這句話更加勾起了他對往日的記憶,陸宇撇嘴沒將老頭欲要往下問的話接下,挑眉問道:“你拿什麼輸給我?”
“一條命!”老頭眼裏有著駑定以及不容質疑。
陸宇咬唇,皺眉深思複又笑道:“你的命?還是我的命!”
老頭搖頭微笑,一臉的和藹可親,可這樣的笑容卻令她想到了四個字:老--奸--巨--滑!
又聽老頭答非所問道:“我叫晏子殊,有事可去西陌街,晏府找我,那時定當還你一個你想要的賭債!”說罷老頭撫須離去,削弱的背脊卻挺的筆直,無比剛毅,隨著老頭的離去,人群開始大聲而又激動的議論起方才精采的賭局,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因為陸宇的腦中不斷回旋的隻有三個字:晏子殊、晏子殊,天野王朝第一位皇帝瑞乾帝的老師,天野王朝已經屹立九十年,曆經四代皇帝而晏子殊本身確如一個奇跡,神奇般的存在著,陪伴著天野王朝從一路殺戮走至今日的繁盛,共走過了九十餘年的春秋!
天野王朝最負盛名的帝師,晏子殊!
瑞景帝死後,另立特旨,聖旨中道:晏子殊終身為天野帝師,可掌天野皇權,若下任新帝荒淫無道,可廢之,令立新帝,特賜十二免死金牌,可保死罪之人!
陸宇腦中不斷將不老頭的臉與名字相結合起來,可卻怎麼也不敢相信!
晏子殊,能武,十四為帥,隨瑞乾帝打下錦鏽江山;又能文,十七為帝相,決策各種法令,從此天野強盛;有權,二十為禦用帝師,成為皇室繼承人的最終敲定者;其間輔佐過三朝皇帝,廢其一,終立現在的瑞景帝繼承大統,新帝剛立不久,他卻退出了朝堂,過起了閑雲野鶴的生活,那年他八十有二。
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蒼老,他也早己成為天野王朝千萬子民心中不可逾越的神!所以陸宇想來,便更不敢相信了,這麼一個傳奇的人物怎會是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在賭場中玩些下三濫賭術的老頭,這老頭真是在天野史中有著傳奇一筆的晏子殊?!
陸宇恍惚了,後又自嘲道:自己鐵定是被騙了,晏子殊現應在他晏府花園中品著清泉泡的香茶,周身盡是美人蔥白如玉的纖手為他按摩著肩骨,然他披著輕裘在冬日曖光肆意的時候,眯上雙眼享受的聽著梨園女子動聽的戲文才對吧!哪會是一個,在這魚龍混雜之地出現的市井老頭?!
想到這,陸宇也就釋然了,也罷就算那老頭真是晏子殊那又怎樣?她需要他幫自己做什麼嗎?她可對皇位沒興趣,若有興趣也是她陪七皇子去要賭債去!
她搖了搖混沌的腦袋,眼珠四下轉,道:得!贏得也差不多了,看看尹霽在做些什麼吧!
可當她真的看到尹霽時,她愕然了,尹霽麵前居然排著兩隊人馬,他兩隻手分別搭在兩隊人馬排頭的兩個人的脈膊上,閉著眼睛然後又睜開雙眼,左右兩手開動,“刷、刷”在泛黃的紙上憤筆疾書,然後又將紙分別遞給那二人,拿到紙張的人顯得異常興奮,丟下大把的銀子就滿心歡喜地跑開了;而排在後麵的人越發焦急了起來……
我嘞個去!這家夥居然在賭坊開起了醫館!
陸宇這下算是真服了尹霽了,這種餿主意也就隻有他幹得出,還餿得這麼自然……其實尹霽也不想這樣,他又不會賭術,硬去賭不是擺明了送銀子給別人麼?
得!還是玩保守一點的吧,賭棋!
這下棋可對於他一點沒難度呢,可為什麼每盤隻能賺五兩銀子,這也就罷了,可偏偏賭棋的人計術太爛,走一步想一刻,這不浪費時間麼?!
於是,在此等環境之下,尹霽瞄上了一個雙眼無神、麵色蒼白、跨下虛浮的人並且一語中地的找出男子的病因,立馬給了藥方,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於是許多人蜂擁而至,大多是一些富家子弟,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的生活,日夜笙歌驕縱過度,而導致的腹下不舉等狀況,一聽這尹霽有令人雄起的方子立馬湧了過來,甘願掏出大把的銀子買下這方子,唯恐居於人後!
陸宇抿唇深思,她這次一定要贏,因為她所不知道的還有太多!
一個時辰後,三人在賭坊一處偏僻的角落裏集中,大皇子空著手一臉疲倦神色懊惱道:“爺今兒個點背,全輸了你們怎樣?”
尹霽忘了將銀子換成銀票,隻能用衣袍裹著,直接將銀子從袍中抖了出來,共二千七百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