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親兄熱弟,情誼綿長
“一切皆是前世孽,幾分恩怨幾分愁。”春末夏初的京城自有一番新的景象,桃紅柳綠、鶯歌燕舞,幾許歡樂,幾多祥和。一個身段瘦長的老者獨自一人徘徊在自家的花園裏,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一部皓白的胡須飄灑在胸前,刀刻似地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記下了人世的辛酸。古銅色的綢緞長袍合體的裹在身上,普通中透出幾許富貴之氣。深邃的眼睛凝視著花叢,沒人能猜透他內心所想。想當年他就是憑借這雙敏銳的眼睛、超人的洞察力和一身絕世武功,打遍了華東一十三省,創建了自己的雄風鏢局。他可以一劍刺殺七人,也會慷慨出資,幫助那些落難的江湖朋友。此人便是被人稱為“快刀俠王”的展雄風。
展雄風的妻子早逝,給他留下了兩個兒子。長子展天威,次子展天廣。展雄風和妻子感情甚篤,妻子下世後他一直未娶。獨自一人把兩個兒子撫養長大,其中的艱辛自然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為了讓兒子躲避仇家的追殺,展雄風想盡一切辦法,或是把兒子送到親戚家,或是把兒子送到廟裏與和尚為伍,更又一次居然把兒子藏到地窖達數月之久。雄風鏢局的地窖就是專為保護他的兒子而建造的。如今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了,眼看就要到娶妻生子的年齡了,兒子的婚事也著實讓他操心。天威僅比天廣大一歲,兄弟感情一向很親密。然而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兩個孩子的性格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天威為人狠毒,處事也相當陰險,然而武功卻遠不及父親;天廣則不同,他心思縝密,待人寬和,遇事要比哥哥冷靜。最令父親高興的是,天廣的武功之高已非父親所能及。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剛剛二十不到的兩個兄弟長得好似讀書人家的子弟。白淨的麵皮,素雅的衣飾,翩翩地風度竟不似習武之人。說來也奇怪,展雄風素來不喜讀書,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卻酷愛讀書,詩詞書畫無一不精。若不是展雄風不許兒子們與官府有瓜葛,說不定兄弟二人早就金榜題名了。似這般文武全才之人,媒人自然要踏破門檻。兒子的婚事是一輩子的大事,展雄風對此非常重視,他希望兒子能娶一個溫柔嫻淑的賢內助,畢竟兩個兒子注定是要麵對江湖的。江湖人際險惡,沒有一個好女人幫他們持家,日子過得恐怕就更加艱難了。一個黃昏時分,父子三人坐在湖邊的涼亭裏品茶聊天,湖水在夕陽的照耀下發出柔和的光。他們的家就在這條湖的後麵。當年展雄風的妻子在世的時候,就是因為喜歡這湖邊的美景,才決定在這裏住下的。展雄風為了使妻子高興,不惜重金買下了這條湖。天威、天廣兩兄弟就是在這條湖邊長大的,對這條湖他們幾乎可以說出裏麵有多少魚蝦、多少蓮藕。今天,他們和往常一樣,天威陪著父親下棋,天廣在一旁邊觀戰邊指指點點的出主意。父子三人正在各自為戰,忽然聽到水中“撲通”一聲,接著湖裏就泛起了大圈的漣漪。天威和天廣立即站了起來,因為他們發現隨著漣漪蕩漾過來的還有紅色的水圈。他們立刻意識到有人掉到湖裏來了,並且受了傷。天威拔腿就要想著血水蕩漾過來的方向跑,展雄風立即阻止道:“天威,不要急。”話音未落,就聽到前方隱隱傳來女子的呼救聲。父子三人再也顧不了許多,急忙奔過去。
呼救聲越來越近,父子三人跑近一看,隻見一紅衣女子拚命在水中掙紮,天威衝上去抓住那女子的肩頭把她拉上岸來。那女子頭發濕淋淋的貼在臉上,蒼白的臉看不到一點血色,四肢軟軟的蜷縮在一起,樣子很有些怕人。父子三人把那女子送到房間裏,並給她灌下一碗薑湯。過了約莫一個時辰,那女子緩緩地蘇醒過來,父子三人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在燈下那女子愈發顯得較弱動人。一襲紅衣緊緊地裹住她豐滿的身軀,使得女性柔美的線條盡顯無疑。沒有一絲粉黛遮蓋的臉龐清秀而俊美,一雙似睜微閉的眸子愈發的迷人。天威看著她,一時竟呆住了。那女子幽幽的睜開雙眼,看了看圍在床邊的人,聲若蚊蠅般問:“這是在哪裏?”展雄風答道:“京城展家。”姑娘顯然是知道展府的名氣,她有些吃驚地問:“這麼說來,剛才那條湖就是展家湖了?”展雄風點了點頭。姑娘看到這肯定的回答似乎很是傷心,嚅嚅地哭起來。展天廣有些納悶的問道:“咦?你哭什麼?”姑娘似乎在與誰賭氣似地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連死的權利老天爺都要剝奪走?老天爺不讓我生,難道還不讓我死嗎?”展雄風聽出姑娘話裏的苦衷,關心的問道:“姑娘,有什麼難處你不妨說出來聽聽。今日你既然到了這裏就是我們的緣分,如果有什麼需要展某幫忙的,展某定不會袖手旁觀。並非展某說大話,在這京城之中,就是王公大臣們也要賣展某幾分薄麵。”“是啊,姑娘,有什麼難處,你不妨說出來聽聽,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展天威也說。姑娘呆呆得看著他們父子三人,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過來許久,姑娘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