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簡承隻是盯著她,握著手裏的劍不動“殺了我啊!不敢嗎?堂堂冰心門的弟子不敢殺人?也對,冰心門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罷了。”
白簡承張張嘴又合攏,傳音說道“梔兒,你忘記了嗎?你是冰心門的弟子啊。”
“我?莫開玩笑,我可是魔族帝姬,怎會是小小冰心門弟子?”炎梔聲音透著冷意“你若是再胡沁,莫要怪我將你皮肉刮下來。”
白簡承動不了手,他不會對離梔動手,即使現在的離梔是炎梔。
炎梔伸手將白簡承抓住,手指搭在白簡承的脖子上,狠狠捏住“真不動手?”
白簡承冷靜的看著炎梔,炎梔的眸子裏隻有暢快,沒有了往日的明亮和單純。
魔氣侵蝕進白簡承的骨頭,白簡承蹙眉,那股疼痛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怎麼樣?蝕骨之痛可痛徹心扉?哈哈哈哈哈,說啊!說痛啊!”炎梔譏諷道,她最討厭的便是講著仁義的修仙者。
“殿下,冰心公子已經啞了。”旁邊的魔族幸災樂禍的解釋道,他們之前有多害怕白簡承,如今就有多激動。
炎梔挑眉,將白簡承看著“莫不是啞了?喲?真是啞了?冰心門連這個都醫不了嗎?”
手越來越使勁,白簡承不由得將眉頭蹙得更緊。
可,炎梔突然鬆開了,就聽見她說“白郎……快跑,我控製不了身體……”
帶著絕望,離梔按住自己的手。
白簡承卻伸手將離梔抱在懷裏,無聲地說道“梔兒。”
那身衣裙卻漸漸變為黑紅,離梔將頭埋在白簡承的懷中,指甲變長的手撫過白簡承手裏的長劍“這般喜歡你嗎?居然會將此劍交與你。”
炎梔想起來了,她與離梔是同一個人。
也想起,她愛的是這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的男人。
紅衣與藍衣交錯,離梔推開白簡承,握住長劍的劍刃,將劍刃折斷,狠狠地刺向了心口“白郎,活下去。”
白簡承接住了離梔倒下來的身體,緊緊的抱著她,身體顫抖,眼角滑落出冰冷的眼淚,哭著卻發不出聲音。
體內的靈氣在周圍掃蕩,離得近的魔族立刻灰飛煙滅。
也正是如此,他方圓十裏的地方隻有屍體。
白簡承摸著離梔的發絲,心裏發酸發脹,他無聲地喊道“梔兒,你回來。”
淚水砸在了離梔的發間,怎麼也喚不醒懷中的人。
“下一世,下一世我們定要在一起。”體內所有的靈氣翻湧,定下了來生的契約。
空無靈氣餘留凡體的白簡承輕輕的將吻印在夏書梔的額間,那般的小心翼翼,那邊的憐惜。
餘下的斷刃也同樣刺進了他的心髒,一道靈鳶飛到遠處戰鬥的毒樂笙身邊。
毒樂笙接過,垂下眸子“你們怎麼這般傻……”
兩人倒在血泊之中,同樣絕美的容顏是那麼的耀眼,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讓人不忍心打擾。
唐沫柔便是看到這樣的畫麵,嫉妒的表情將臉扭曲“哈哈哈哈哈哈,你就這般愛她?!為了她你寧願死?!”
眸子淬著毒“想要下輩子在一起?做夢吧!”指甲劃破手腕,血卻如同洪水般湧出,她的血與白簡承離梔的血融合。
唐沫柔身子漸漸幹癟“我詛咒你們永遠逃不過命運,你們休想在一起!”
最後一眼,帶著愛意和柔情看著白簡承“我會愛我的。”
幹屍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夠動彈。
待戰事停止,冰心門破滅,魔族大減,人族迅速組建新的門派,比如七星忘塵龍緲靈山玉劍門。
而這片象征著聖潔的冰心門舊址,在戰事停止的第三天,終於有人來了。
蒼白的臉龐帶著笑容,緩緩的,緩緩的,走到三人屍體旁邊。
“你們怎麼這麼傻?”蹲下身子取下白簡承和離梔的儲物袋“讓我走?怎麼可能?我會幫你們的。”
臉上還是笑容,卻看起來讓人心疼,那種寂寞那種無奈,仿佛將毒樂笙狠狠的侵蝕。
“吾心君心便是冰心,無恨無怨唯有冰心。”他將兩人埋葬,沒有看唐沫柔的幹屍一眼,輕輕念著這句話離開這片熟悉又陌生,卻空惹他難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