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走了出去,將門帶上,準備離開,餘光卻看到了一道人影閃過。
再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墨水蹙眉,還是吩咐人好好巡邏。
回到房中,就看到蘇陌涵依舊躺在了軟塌上,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墨水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不安。
墨水掖好被角,語氣輕柔:“小姐,別怕,墨水就在外室。”
蘇陌涵睫羽輕顫,低聲說了句:“墨水,我方才數了數,兩個牢房中一共
二十三個人,還有還有兩個是孩子。而他們明年開春就要問斬了,而這一切,是我所為。”
墨水蹲下,輕聲喚了句:“小姐,若不是他們如今在監牢,也許在監牢的就是我們了。小姐不是說過嗎?身在其位又如何孑然一身。”
“嗯。”蘇陌涵應了一聲,卻並未睜開眼睛。
墨水歎了口氣,輕聲道:“小姐,墨水就在外室,小姐好好的睡覺。”
待墨水走後,蘇陌涵卻很難入睡。
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不敢想自己的手上會沾染上人命。
而這次,卻是自己親自將二十人推向地獄。
雖然覺得無所謂,但是內心終究還是在意。
但是想起蓮生身上的傷,她又覺得自己該狠些心。
如此想著,竟然也是一夜未眠。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麵上卻有了黑眼圈。
祁臨看著一臉困倦的蘇陌涵,卻是不由輕笑:“怎麼了?莫不是一夜沒睡?”
“算是吧。”蘇陌涵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困意。
“把琴拿來。”祁臨吩咐墨水,將桌上的茶杯拿到一旁。
蘇陌涵靠在身後的軟墊,輕笑問道:“祁兄要為我撫琴嗎?”
“安神的,閉上眼睛,睡一會。”祁臨低聲說著,手指撫上琴弦,悅耳的琴音飄出。
“額。”蘇陌涵點頭,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墨水連忙拿了軟被,又小心的候在身旁。
這琴音還真像是安神曲一般,蘇陌涵聽著聽著直接了過去,這一睡便就睡到了下午。
蘇陌涵睡了一天,祁臨一盤棋下了一天。
偶爾抬頭看向蘇陌涵,卻又是走神半響。
蘇陌涵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就聽到了自己獨自咕嚕嚕叫的聲音。
蘇陌涵捂著肚子,嘟囔了一句好餓。
待回過神的時候,就見到了正在與自己對弈的祁臨。
“什麼時辰了?”蘇陌涵打了個哈欠,覺得睡了一覺十分精神。
“天快黑了。”祁臨輕笑,恰巧這時墨水也端來了食盒,布上了小菜。
蘇陌涵吃的沒有形象,一邊吃一邊嘟囔:“感覺自己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祁臨淺笑不語,依舊下著手中的棋。
待吃飽喝足,蘇陌涵卻是又開始憂慮:“這段時間戶部侍郎一職由柳雲舒暫代,赤帝將所有的大權都交給了他,比重任蓮生還要重用。
我想,讓蓮生辭官。”
“恩,也好。”祁臨點頭,輕聲笑道:“你不是說他是寶石,在哪裏都能發光?若是這樣,還擔心什麼?”
蘇陌涵托腮,歎了口氣:“我的蓮生自然是在那裏都能發光,但是一想到蓮生這麼憋屈的退了下來,我心裏便不好受。
當初我是讓蓮生上官場的,想來都是我的錯,當初我也想到因為我的關係,可能蓮生的官途會很艱難。
但是我想著蓮生這麼優秀,也許赤帝能夠撇開成見,重用蓮生。
可是我還是想錯了,赤帝的心腸實在是狹隘,我希望蓮生能在官場大放光芒,卻讓他受了不少的委屈。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錯的離譜。”
蘇陌涵語氣幽幽,麵上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