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開始也的確是抱著要生個兒子就抱在自己膝下的想法,所以吳老爺一回來就被請到了主院,由張氏說了這事兒。
吳老爺很高興,陪梅姨娘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免了姨娘近一年的請安。
吳桐第二天早上見到吳槿一個人來請安了,又見嫡母臉色不怎麼好,就知道梅姨娘又讓嫡母心裏不舒坦了。
免請安的事情,明顯的是讓主母來做,彰顯主母仁慈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內院的事,吳老爺一高興了就愛多嘴替主母在後院做決定,這不是替梅姨娘拉仇恨值是什麼。
也難怪嫡母臉色不好,對她們兩個庶出的不冷不熱了。
張氏的確是不高興,雖然昨天晚上吳老爺是睡在自己房裏的,她比誰都還想再生一個,可就是肚子不爭氣,又見著懷孕的不是自己好拿捏的梅姨娘,自然是更不舒坦。
本來張氏也知道是自己生不出在酸姨娘,隻能到時候生下兒子了就抱到自己這來養,不讓梅姨娘跟她兒子親近就行。
可吳老爺一個高興,免了梅姨娘的請安卻讓張氏心中有了別的想法來。
張氏覺得免請安的這種事情,不是吳老爺能想到的,肯定是梅姨娘在後麵攛掇,說不定在背後還在編排自己的不是,說自己對妾室不仁慈,又擔心梅姨娘到時候借著自己自幼陪著吳老爺讀書識字能帶好孩子像留下阿奴那樣攛掇著吳老爺留下孩子自己養,不僅借孩子拉攏吳老爺,還教得孩子跟自己有了隔閡。
要是這樣了,自己該怎麼辦?庶子比不得庶女好拿捏,吳家也不可能出虐待庶子的事情讓人詬病,等到時候庶子翅膀硬了,又跟自己不親近,說不定還會妨礙文伯的前程。
張氏想到這頭都疼了,但又不想真降低身份跟梅姨娘對上,也隻能一臉擔憂的看著月姨娘,說:“說來你也是跟梅姨娘一起停的藥,都兩年了怎麼也沒個消息?”
這是要月姨娘跟梅姨娘打擂台的意思了,月姨娘是她的人,要生下兒子自然跟以前一樣,想要兒子以後過得好一些就會主動送到自己膝下養著,有了兩個庶出的兒子,吳老爺自然不會過分偏心,她再認真教導一番月姨娘所出之子,比梅姨娘的兒子要爭氣逗人喜歡,梅姨娘自然沒辦法作耗了。
月姨娘被張氏這句話嚇得連忙起身跪著認錯,哽咽道:“月兒辜負了太太的希望,求太太責罰。”
張氏一臉笑意,連忙拉著人起身,笑著道:“你啊,都是生過孩子的人了,膽子還這般小,也不怕嫻娘笑話。子嗣之事,都是天意,太太我又怎麼能怪你,也隻是盼你能生個孩兒出來,以後嫻娘出嫁了也有個依靠。”
月姨娘連連搖頭,更不起身,表著忠心,“奴婢是太太的人,願意一輩子伺候太太。”
底下的人說好話兒,張氏自然是開心,忙對身邊的小雪道:“死丫頭,幹站在那做什麼?還不把月姨娘扶起來?”
小雪趕緊上來扶人,月姨娘也不再推諉。
張氏見月姨娘重新坐下來了,這才說:“誰要你伺候一輩子了?你有那份心,太太我還沒那麼狠心呢。你啊,這幾年身體也壯實,不曾聽說生過什麼病,我看還是找個郎中看一看,早點生個兒子出來也是好的。”
這回請的是個女郎中,畢竟不是診懷孕,是懷疑不孕。
女郎中年過半百,臉上卻是氣血紅潤,摸了半天的脈,詢問了幾個小問題,便回到張氏的主院回話。
聽女郎中說月姨娘的身體並沒有問題,孩子還看天意之後,張氏也就放心了。
看天意還不如說是看承寵多少,月姨娘雖然貌美但沒心機自然不得老爺喜歡,懷孕自然就難了,現在梅姨娘懷了孕,老爺不在自己這的時候自然隻能去月姨娘那,那麼能懷孕的機會也就多得多了。
張氏讓人給了銀錢,默默地想隻希望月姨娘也盡快懷孕,最好跟上次一樣,梅姨娘生什麼她也生什麼,不管男女對她都好。
周媽媽在旁邊看著,等女郎中走之後才道:“太太怎麼能讓姨娘們都生孩子,這要兩個是女兒又要多出兩份嫁妝,要是兒子以後娶妻也少不了要幫村不少。”
張氏知道周媽媽是覺得庶子庶女多了浪費銀錢,畢竟老爺外放三年為了考評優良往京城裏調也並沒撈到多少錢財,到時候什麼都得從她這個嫡母的嫁妝裏出。
“不過是一年幾兩銀子的事情,我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張氏渾不在意的道。
跟吳家五代為官,卻都走清流路線不同,張氏的父親一直外放,輾轉於各處,就算是升官,也一直在地方上。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還坐到了總督的位置。張家在錢財方麵就沒有少過,給張氏的嫁妝自然也豐厚,不過是因為顧忌吳家門風,沒有顯擺出來,大多折算成了銀子給張氏壓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