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這些,林如玉忍不住去想,若是當年自己如願嫁給了秦慶林,哪怕隻是做妾,一切會不會與現在不一樣?
如果林卿看到這幅場景,想必也會重重歎一口氣,縱使林如玉心機再深,也不過隻是一個得不到愛情的可憐人罷了。
“是麼,這麼說來女兒還是更像爹爹。”沈流雲如此說了一句,卻遲遲得不到林如玉的回應,抬頭一看,對方以手支額正發呆發的入神,忍不住輕輕扯了扯林如玉的衣角,“母親?母親?”
沈流雲的動作把林如玉的思緒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她不想在女兒麵前表現出失態的樣子,隻得別過身,快速把眼角即將流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若無其事道:“沒什麼,隻是想到一些陳年舊事罷了。”
“母親不必對女兒隱瞞什麼。”沈流雲輕輕倚到林如玉懷中,惆悵道:“母親思念父親,女兒也思念父親,但我們母女隻有他,他卻還有自己的妻妾,不知有沒有時間來想一想我們,哪怕隻是稍稍想一會兒也好。”
“會的,你父親曾跟我提及過,會好好補償你,不過那時候,我們都認為你有機會嫁予太子為妃,哪怕是側妃也好,可惜天不遂人願,朝堂之上波譎雲詭,到底也不知道是何境地。”
每每想起這些,林如玉就有種很強烈的無力感,其實也不怪林如玉會有此想法,就眼前的局勢來說,獨孤睿無疑是最沒有希望那一個,任憑誰都不會往他身上押寶。
“母親,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如今的儲君並不代表能成為皇位的最終繼承人,自古以來,不受寵的皇子逆襲稱帝者,數不勝數,事在人為,隻要籌謀的當,咱們未必就沒有逆襲的機會。”
“逆襲?”林如玉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搖頭道:“皇後母家勢力有多麼龐大,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太子沒有那麼輕易動搖,除非……”
“除非謀反,是麼?”
林如玉那些顧慮沈流雲何嚐不明白,隻是如今她既然已經嫁給獨孤睿,就已經沒了坐享其成了機會,亦沒有了退路,唯一能做的隻有向前,幫其爭奪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然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每每想到這些,她都恨不得把林卿生吞活剝了,若不是那個女人,她如何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仇,她一定要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聽到‘謀反’二字,林如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忙去捂沈流雲的嘴,好一會兒才用驚慌到顫抖的聲音道:“小祖宗,謀反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麼,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沈流雲並沒有反抗,直到林如玉把手從自己嘴巴上移開,方才微微笑道:“這裏隻有咱們母女,母親何必這麼緊張,女兒也隻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這種話是能隨口說的麼?”林如玉尚未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冷著臉訓斥道:“這沈府中那個是好相與的,隔牆有耳的道理不必我教你吧!”
“女兒錯了,還請母親贖罪。”沈流雲雖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也不欲與林如玉爭執,隻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鄭重其事道:“母親,女兒之所以到如今這種境地,皆是拜林卿所賜,所以,無論怎樣,女兒都不會放過她,哪怕是拚卻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對林卿偏執的恨意已經讓沈流雲走進了一條難以逆轉的怪圈,換句話說,如果現在有人告訴沈流雲有辦法除掉林卿,但前提是她自己也不能活命,想必沈流雲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論起對林卿的恨意,林如玉自然不比沈流雲少,隻見她眸中閃現出幾絲狠意,咬牙道:“你放心,林卿……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前幾日她回林府看老太太,從老太太那裏得知肖氏可能要利用腹中的孩子對林卿下手,對此,她自然樂見其成,謀害子嗣在哪個高官貴族府邸都是大罪,隻要證據確鑿,即便林卿有郡主的身份,也不能幸免,這一次她絕對無法脫身!
沈流雲尚是第一次聽說此事,欣喜之餘不覺微微有些疑惑,蹙眉思索了一番,幽幽道:“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這個肖氏還真夠狠心的,隻是,到時候若隻是受了驚嚇,林卿就算受罰也不會受的太重,倒不如,我們幫她一把,也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