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夜這些年忍受的痛苦,夜一作為貼身暗衛,自然一清二楚,聽到林卿的話,神色瞬間凝重無比,隨後有些擔心地問道:“主子,那成博宇畢竟是成聖光的兒子,他會不會……”
大夫殺人於無形,若不是絕對信任之人,就算醫術再高明,他們也不敢貿然讓其為獨孤夜醫治。
“醫者父母心,他不會的。”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成博宇的所作所為卻讓林卿對他有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若是沒有他,自己不可能那麼順利接近慎兒,後麵的計劃更是無從談起。
“是,屬下明白了。”夜一恭敬道。
當天傍晚,在夜幕的遮掩下,夜一夜二護送林卿去往平民區,林卿的記憶力極好,很順利就找到了成博宇的住處,屋子裏沒有前來問診的病人,林卿敲敲門,走進去。
成博宇正伏在案邊翻看一本醫書,見林卿進來,也不起身,隻是抬手指了指桌上冒著熱氣的茶,淡淡道:“請自便。”
“成公子未卜先知,卿兒佩服。”林卿抿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多虧成公子大義,大軍才能順利出征,今日特意來感謝公子。”
“林小姐客氣了。”成博宇緩緩合上手中的書本,淡然笑道:“隻希望小姐能夠信守承諾。”
林卿明白成博宇所指的是饒成聖光一命,當即點頭道:“我已經跟三皇子說過了,定不會危及令尊的性命,”說到這裏,林卿像是突然想起一事,繼續道:“隻是那毒藥無解,發作時免不了要受一番折磨。”
“他做的錯事太多。”成博宇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旋即神色如常道:“林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林卿當然聽得出對方是在下逐客令,但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笑道:“公子是否願意聽卿兒一言?”
“林小姐請講。”
“西北地處偏僻,並不是久留之地,公子醫術高超,稱一句國中聖手也不為過,不知你可否願意隨我前去京城,那裏有天底下最豐富的醫書和藥材……”
“我不會去的。”不等林卿說完,成博宇就打斷了她的話,迎著林卿不解的目光,他繼續道:“我這輩子都會留在西北,林小姐不必多言。”
……
成博宇是個頗有主見的人,林卿雖然希望他去京城,但見此情勢,卻沒有多說什麼,隻點頭道:“打擾公子了,卿兒先行告辭。”
就在成博宇起身送林卿的瞬間,幾支利箭毫無征兆地射向林卿,適才進來時,林卿為了不讓成博宇發現異樣,特意讓夜一夜二退守在門外,這箭是從遠處射過來的,待他們二人有所察覺之時,已經慢了一步,隻見他們各自將手中的匕首擲向利箭,但總歸隻擋住了兩隻箭,至於第三支,已經朝著林卿的方向直直射了過去。
“林小姐請……小心!”說時遲,那時快,成博宇反應倒是不慢,立刻拉起林卿準備躲閃到一邊,然而他畢竟不會武功,力道有所不及,眼見避無可避,心一橫,側身擋在林卿麵前,隨著一聲悶響,利箭狠狠紮進成博宇的肩膀。
“多管閑事!”那賊人見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眼底掠過一絲失望,旋即再次搭箭射向林卿,然而這次夜一夜二已經有所準備,衝上近前跟其打鬥成一團。
“殺無赦!”林卿冷冷命令道。
對於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她從不手軟。
“是!”就算林卿不說,夜一夜二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敢傷害林卿性命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那賊人的劍術雖然高超,但夜一夜二更是一等一的高手,況且他隻有一人,雙拳抵不過四角,很快就下風,被夜一夜二製住,可惜的是他在來之前就在口中含了毒藥,在關鍵時刻服毒自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成公子,你怎麼樣了,你一定要堅持住!”林卿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緊緊環抱著痛的快要昏死過去的成博宇,聲音哽咽。
是自己害了他。
那隻弓箭的力道極大,雖然並沒有傷及要害,但這一小會已是留了許多血,成博宇隻是一個文弱書生,何曾受的住,額頭上滲出幾層細密的汗珠,可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慌之色,隻是用虛弱的聲音緩緩道:“你……你幫我把弓箭拔出來。”
隻有把箭拔出來,才能處理傷口。
“我……”林卿雖然膽子不小,但卻從未拔過箭,好在未等她有所糾結,夜一就先一步道:“主子,屬下二人曾學過處理傷口,交由屬下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