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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見沈流雲氣得說不出話來,言兒親自躬身扶起雲兒,揚一揚下巴,無不得意道:“妹妹忙活一天也累了,姐姐我就不打擾了,反正以後咱們姐妹相見的時候還多著呢!”
若是平常時候,或是沈流雲深得獨孤睿寵愛,一個丫鬟而已,別說是劃破了臉,就是打死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但是從獨孤睿未去拜堂且同一日晉自己為庶妃這兩件事上,言兒可以確定獨孤睿對沈流雲十分不滿意,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所以她絕對不敢將事情鬧大,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言兒那一聲聲妹妹,落在沈流雲耳中簡直是奇恥大辱,但確如對方預料的那樣,她暫時並不能把對方怎麼樣,隻見她用力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言兒麵前,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別以為擺了我一道有什麼了不起,這筆賬我會牢牢記住的!”
她是奈何不了獨孤睿,但想要整治一個女人,還不是什麼難事。
待言兒走遠後,沈流雲一把將茶幾上所有的東西統統掃落到地上,大吼道:“都給我滾!”
“是!”殿中的丫鬟們身體本能地抖了一抖,連忙行禮退下,生怕晚一步,就會落得跟雲兒一樣的下場。
“一個個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當我沈流雲是軟柿子了麼!”沈流雲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平,從妝台上抓起一隻步搖狠狠擲到地上。
“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跳梁小醜罷了,小姐若是看著礙眼,尋機會收拾了就好,犯不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唯一留在新房中的貼身丫鬟巧青沏了一杯茶遞到沈流雲手邊,小心翼翼道:“奴婢……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想說什麼就說,賣什麼關子。”沈流雲沒好氣地嗬斥道。在一次次陷害林卿的陰謀中,她的奶娘和最倚重的貼身丫鬟已經先後為她頂罪被處死了,如今隻剩下巧青一個心腹。
“奴婢覺得您不應該惹王爺不高興,如果得不到王爺的寵愛,您在王府中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艱難。”她知道沈流雲一心想要做太子妃,萬般不甘心嫁給獨孤睿,可是事已至此,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你以為我願意麼?”沈流雲就算心機再深也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少女,在一連串委屈的打擊下,忍不住流下眼淚,哽咽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明明就是想給我難堪,我怎麼能忍住。”
若不是太氣憤,她怎麼可能進門第一天就對丫鬟發難,原本想借此發泄一下心裏的怒火,沒成想……
言兒是麼?她會好好記住!
沈流雲緊緊攥著拳頭,嬌豔的麵容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猙獰無比。
巧青一直靜靜地站在沈流雲身邊,待她的麵色稍稍平靜一些,方才繼續道:“小姐,依奴婢看,王爺還是很看重您的,隻不過您無意中表現出的抗拒情緒讓他不悅,想借此磨磨您的性子罷了,隻要您低頭服個軟,再溫柔體貼一些,王爺一定會像以前那樣喜歡您的。”
“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待我先解決了言兒再計較別的。”那張臉,她半刻都不願意再看到。
有了計較,沈流雲心裏的氣消了大半,吩咐巧青幫她卸妝,在對鏡整理鬢角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事,“查到林卿今天為什麼沒來了麼?”
“查到了。”巧青點點頭,如實彙報道:“林卿今天一大早就帶著給小姐的賀禮從將軍府出發了,隻是她前日感染了風寒,高燒剛退,路上身體不適,臨時去醫館瞧病了,怕給小姐沾染了晦氣,所以才未到。”花轎還沒進王府的時候,巧青就得到了消息,隻是一直鬧騰到現在,忘了稟告。
“她沒來,晦氣也不少。”沈流雲輕叱一聲,冰冷的眼眸中滿是恨意,憑什麼林卿那個蠢女人能讓皇上青眼有加,破例冊封為郡主,而樣樣都比她強的自己則淪落成了一個連歌姬都能隨意奚落的庶妃,郡主明明應該是她的!
如此想著,沈流雲對林卿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這一切林卿並不知曉,或者就算知曉也不會放在心上,有什麼好在意的呢,自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跟沈流雲和獨孤睿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恨自己,隻能讓她死的更快,更慘!
就在沈流雲主仆討論林卿的時候,言兒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