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他盯著她唇畔那朵虛弱的笑花，隻覺得刺眼，甚至刺到心裏。“別笑了。”
\t“為什麼……不笑？笑才能……不讓臭蛇如願……哈哈……”
\t“別笑了！”
\t“就要笑，哈哈……”
\t“你——”他驀然起身，以下俯下逼視著她，目光較那些伐樹的巨斧尚要果斷銳利。“我是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強顏歡笑，但你既然選擇了笑，為何不能笑得真一些？”
\t“我沒有強顏……”她欲辯，在他的目光下萎縮。
\t“你可知道馮二叔、喬四步每談起你的時候都是愁容滿麵？可知道北歌東風他們每次聽見你的笑聲立刻就會黯了臉色？你什麼也不知道，口口聲聲說為了疼你的人振作，卻隻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怨自苦。如果你實在笑不出來，會有人逼你笑麼？你可以哭，可以罵，總好過你越是笑，疼你的人卻越是辛苦難過！”
\t“我……”真的這般可惡麼？真的讓疼我的人辛苦難過了麼？吉祥垂睫，淚大顆大顆落下。“我不想這樣，不想他們難過，我……”
\t“我知道。”他再度矮身，抬起她的頜，與她平視，“你長了一張天下最可愛的臉，也有一顆最可愛的心，別讓那些被扭曲的笑容侵犯了它們，知道了罷？”
\t“噗——”吉祥破涕為笑，這個笑染得齒眸皆亮。“我的臉我的心是聖地麼？神聖不可欺？”
\t“對我來說，它們的確是。”
\t“……嗯？”吉祥一呆。
\t他眸光深遠，“吉祥討厭我麼？”
\t“……不會啊。”她謹慎搖首。
\t“會排斥我的接近麼？”
\t“……沒有啊。”她仍謹小慎微。
\t“那麼，讓我喜歡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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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茲山上表白回來，吉祥藉養傷之故，足足有十天沒有走出避暑閣，連閣外池裏的那條紅鯉魚幾度示威般的跳躍都未能引得好戰的她出外應戰。
\t“鄧四叔，您的藥丸到底要配到什麼時候？”這幾天，這也是她問得最多的一句話。
\t“藥丸配好了又怎樣？”
\t“配好了咱們趕緊離開啊，白吃白喝總是不夠厚道。”
\t“這有什麼關係？我若救了那個毛躁小子，就是成了鳳家的大恩人，有恩不報成為欠，須到下輩子再還。我們住在這裏，是為鳳家人的下輩子省債。”
\t趙北歌踱來，緊挨她坐下，“吉祥怕了？”
\t她瞪他，“吉祥怕什麼？”
\t“對啊，你怕什麼？”鳳青城已坦承他向吉祥表白之事，趙北歌有喜有憂，卻也不願自己最疼愛的妹子錯過好姻緣。“躲在這房間裏不出去，是怕見到鳳大當家麼？鳳大當家的表白讓你這麼困擾？”
\t“請說他……表白來著？”
\t“山上那麼多的工人，總有一兩個嘴雜的。”有時，男人間也需要秘密。
\t“我……我隻是被嚇了一跳，我……”
\t“你不必如此排斥再喜歡上一個人，他……”
\t“誰說我喜歡他？”吉祥由榻上跳下，麵紅耳赤，兩隻大眼火星四濺。
\t“但你也沒有直接拒絕他，不是麼？”
\t“我隻是不想給人家太難堪……好，我這就去告訴他，我不喜歡他！”
\t她拔腿如箭般躥出。顧不得腳傷仍有微微痛感，一路的狂奔疾跑，逢人就問大當家行蹤，急不可待。最後，來到了鳳大當家的南苑書房。
\t“鳳青城，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要再喜歡我！”
男人放下手中厚厚的古書，推了推案頭積牘，來到少女跟前，“晚了，我已經喜歡上了，而且可能會喜歡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