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但也是你的親兒子啊,我聽著,不是‘豬豬’就是‘呼呼’。”
\t關峙手頓了一下,“你確定?”
\t“不確定才要找先生您給確定嘛。”
\t關峙略加沉吟,放下簫,走到兒女跟前,蹲下身,“悅兒,你給弟弟起了什麼名字?”
\t胖丫頭兩手伸出,先占了爹爹懷抱,“咯咯咯……”
\t當爹的指了指兒子,“弟弟。”
\t“……物物!”
\t含混在女兒口水間的字,並不清晰,關先生再指兒子,“弟弟!”
\t胖丫頭興高采烈,“物物!”
\t“到底是什麼?”當娘的也湊過來問。
\t“五五?”當爹的不能確定。
\t“什麼?”當娘的好生困惑。
\t“……不清楚。”
\t“不管是什麼,她是從哪裏取來的這個名字?”
\t“這個……”當爹的無言奉告。
\t當娘的料定問不出什麼,隻得抱起兒子,“走了,娘教愷兒彈琴。”
\t“啊啊啊啊啊!”本來偎著爹爹笑得心滿意足的胖丫頭當即翻臉,伸出小手便抓住了弟弟更小的手。“跪!跪!跪!”滾!滾!滾!
\t“跪?你要弟弟跪下?關歆悅,小小年紀好大的架子呢。”當娘將女兒的小手放到嘴邊輕咬一下。
\t“物物跪……”突然間,怒火烈烈的胖丫頭接收到來自貼在娘親胸前的那張小小臉送來的一朵笑,登時,小鵲兒吱喳聲換成了小貓喵喵叫:其實,有個弟弟也不錯哦。
\t當爹當娘的目光有在一對兒女之間來回遊移,兩個聰明絕頂的人,一時卻看不透兒女之間的風起雲湧……難道,是他們老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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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胖丫頭長到五歲,已經是村裏最美的一朵小花,鎮日穿著娘親縫的精美小裙從村前到村尾,掃蕩著一幹小小男子漢的心,不遺餘力地為她家老爹老娘增添些困擾和麻煩。
\t每一日,不管是關峙,還是樊隱嶽,凡出了門,總會受到一些小小男人的阻攔,最小初滿三歲,最大到了十一、二歲,每個都是一臉高深莫測,煞有介事向他們鞠躬作揖,開口的說辭萬變不離其宗——
\t“關先生(關夫人),我要娶悅悅!”
\t有的,連話尚未咬清楚呐,就斬釘截鐵地道:“我要娶葉葉當媳婦!”
\t第、一、二、三回時,夫妻兩個尚能將這當成笑話般一笑置之,但若日日如此,且隨時日推移有日趨擴大泛濫之勢,當人家爹娘的就不得不頭痛了。
\t“我還以為再過幾年我方需要操心這個問題。”關峙道。
\t“但,也太早了點。”樊隱嶽道。
\t本來,這對聰明絕頂的夫妻對女兒的小桃花朵朵開著實是有點無奈的,卻沒想到,為他們解除煩惱的,是他們的胖小子。。
\t三歲的胖小子搖晃著胖胖的小屁股,邁著時不時還要提心吊膽的小步,在全村走街串戶,為自家姐姐宣傳豐幼偉績——
\t“有外人姐姐對愷兒好,沒有人姐姐打愷兒。”
\t“愷兒愛洗小腳腳,姐姐不愛洗小腳腳,臭臭!”
\t“娘每一回抱愷兒親愷兒,姐姐都要掐愷兒,娘不知道,爹不知道!”
三言兩語,把一個表裏不一、外美內悍的小丫頭勾勒得淋漓盡致,這番宣傳下來,小小美女的諸多幻像破滅,本就脆弱的小桃花紛作凋零。從此,胖丫頭在村裏直到長成一個真正的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前,乏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