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有些遺憾呢。本來,這個人的意誌世所罕見,方才趁其為焦痛與困愕所擾,趁虛而入,有機可用。被珂蘭這一下,未能施到最後,想來效果會大打折扣了,還好,暗示已種,未來可期。
\t“你……你這個女人,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楚遠漠如夢方醒,驚疑不定。“虎毒不食子……”
\t“我不是虎,我是樊隱嶽。”
\t“原來,你百般的隱忍,是為了這一日!”
\t樊隱嶽纖指慢撫雲鬢,“如果那一日你沒有強暴我,永遠不會有這一日。”
\t“救我的兒子,救他!”
\t“我若不救呢?”
\t楚遠漠目內浮過血光,“本王會殺了你!”
\t“我不會讓你殺了我。”
\t“由不得你!”他探臂攫去,卻被她輕巧避過,身似流雲。他眙目,“你恢複了武功?”
\t“我說了,他承襲了我體內所有的毒素,包括你下在我體內的軟筋蝕骨散。那藥應是來自暹羅的密藥,我解不了,惟能另用一些藥將它轉移。所以,您的小公子待身體強壯一些,還需要服用這味藥的解藥,否則將永遠不能下地行走,但身體強壯了,毒藥的效力又會加劇,您好為難罷?”她笑得豔若春花。“後會有期了,王爺。”
\t似流雲,若輕風,穿堂而過,芳蹤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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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入了冬,有密林遮覆,深壑護囿的無山穀內,氣候與穀外仿若兩個世界。無數的鳥兒遷徙飛來,讓穀內的冬日變得分外喧嘩。
\t“這些鳥又來這邊過冬了,這下,石爺我又有比試輕功的對手了!”一個吸著長煙袋的黃衣老者仰望空中飛鳥,眉飛色舞。
\t他身後一年歲相近的灰衣老者嗤之以鼻,“你怎麼還有心思看這些飛鳥?他們已離穀恁久,一點消息也沒有捎回來,你不擔心?”
\t“擔心什麼?那些人是親王調教出來的,如果隻知逞一時意氣,也枉跟了親王恁多年!如果石爺我猜得沒錯,他們此時應該潛隱在楚遠漠的軍中各處,精精細細的鑽營著。你還是仔細著你們家那口子,別讓她出穀壞事。”
\t“我蒯家的人怎麼可能壞事?”
\t“你忘了,你家那位蒯家嫂子的前身是血羅刹麼?”
\t“她嫁給了我老蒯,便與那名號不沾邊了,她比你明白事理,比你掂得出輕重緩急,就像這會兒,她正將穀中器物登錄造冊,好拿出去變賣為以後大事籌備。哪像你,隻知盯著那些鳥流口水……”
\t“那些鳥腿上綁了什麼?”黃衣老者一口煙未吐完,倏然眯起了精利小眼。
\t“瞧瞧,你有一個‘萬裏飛鵬’的名號,就真當自己是隻大鳥了麼?那些鳥兒幹 你底事……”
\t突地,黃衣老者拔地高起,當真如一隻大鵬般加入鳥群中,待落回地麵,兩手各握一隻雪色飛鳥。
\t“你趕緊給我滾過來看一眼,這些鳥腿上到底綁了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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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萬中有一,百萬中有一,千萬中有一……但有一線,便是生機。
\t當深秋來臨,關峙又度目送那些飛鳥振翅離去,如是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