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七四(1 / 2)

\t美色迷人,惑人心。為美色所惑,不惜失儀大打出手的,誠如梁上君所說,的確是兩位美人沒錯。

\t一位,自然是為關峙重返元興城的羲國公主珂蓮。

\t另一位,來頭亦不弱,當今天子之弟誠親王愛女姓柳名惜墨者是也。

\t後者性情,遠不似名字那般書香雅致,平日以男裝混跡於市井坊間,慣以個人喜惡行事,本質與珂蓮公主不無相若。或正是這份相若,致使二人興趣亦有相近。茶樓第一眼見得說書的關先生,柳惜墨即驚為天人,從此種下相思。每日但能出得府門,茶樓為不二之選,品賞著說書先生的百般秀色,佐以茶水、幹果,悅目愷心,時光煞好。既如此,目睹說書先生遭人騷擾,且騷擾者為女子之際,惜墨郡主的惱怒可想而知。

\t兩位美人目標一致,卻是話不投機,以手底見真章,打得風雲變色,彼此侍衛亦入戰局,直把街讓巡防的官差驚動了過來,把二人帶進府尹衙門。堂上官家一番盤詰,聞得二位皆為貴不能觸的人物,將信將疑中,分別差人前往誠親王府、太子府通報,以定真假。

\t不一時,太子府側妃鳳駕親臨,與傲立於官堂中央的異國公主四目相對,各自愕住。

\t聞風而至的珂蘭聽聞下人遞訊的當下,並不盡信珂蓮在此,是以當真見了,驚意難掩。

\t長時以來把一腔心力盡赴關峙的珂蓮,從不曾獲悉珂蘭遠嫁和親的消息。冷不丁瞅著本應遠在天邊的姐妹前來,不免錯愕。

\t姐妹兩人這般相逢,自是況味良多。公堂之上不便細述別情,待誠親王府亦派了人到,經府尹調和緩頰,誠親王世子與太子側妃俱願息事寧人,達成和解,各自領人各府。

\t太子府中,珂蘭的鋪直敘,將經過情形和盤托出。珂蓮不由花容愀變,切齒痛罵楚遠漠無心無情,亦對珂蘭這般自以為是的犧牲亦大作撻伐。

\t“任何情狀之下,一個男人若愛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容忍她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女人。你怎麼會以為楚遠漠當真還會要你?好罷,就算到時他還要你,必定是以一種俯高臨下的憐憫姿態收容你,你屆時的痛苦,比現在還要劇烈百倍!”

\t“我知道。”麵色惙怛,目光傷悴,珂蘭低聲應道。或許是受他鄉逢親的衝擊牽引,自嫁進這座府門,她首度有了情緒起伏。一度,所有的喜怒哀樂遭冰封雪藏,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枯竭死去。

\t“你知道?你知道還要義無反顧?以為這樣就會感動遠漠哥?”

\t“我沒有想過感動他,我隻是……”黃蓮般的苦意升於肺腑,升入喉道,泛濫於舌底,浸得每一字,皆破碎無力。“我隻是……無法拒絕他。”

\t“你……”珂蓮氣窒。

\t“省些力氣,莫要罵了。我已到這個境地,罵又有什麼用?”珂蘭強作歡顏。“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邊?又怎麼會與天曆朝的郡主起了衝突?”

\t“說起這個……”珂蓮精神大振,將自己如何追著男人腳步,如何在茶樓尋其行跡,上前攀談時又如何被人阻止喝罵,如何還以顏色。事無巨細,說給了珂蘭。言間不見一毫的惝然失意,反而眉飛色舞,氣勢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