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姐姐他還留在那個人的身邊麼?”低眉默然半晌,他問。
\t“哪個人?楚遠漠?還是……”
\t他倏地揚眸,“除了楚遠漠,還有誰?”
\t梁上君麵不更色道:“她行蹤不定,你師祖我也不清楚她會在哪裏。”
\t無暇計較他話裏自封的“師祖”二字,他道:“我成親時,姐姐不能來觀禮罷?”
\t“決定成親了?”
\t“決定了。”他吸口氣。“我會同時迎娶紅雀部落與赤色國的公主。”
\t孺子可教。梁上君點了點頭,卻不知出於哪番心理,說了一句,“你須清楚,一旦你成了親,你心中的那個夢將永遠不再可能實現。”
\t夢?清雅纖影翩然浮上,楚遠陌心中蜇痛,一掌劈翻桌案,聲透帳布,驚起飛鳥無數。
\t正當此時,哨衛來報,紅雀部落主求見。
\t撣了撣袖口,理了理衣襟,麵上暴戾之氣蕩然無存,俊美無儔的少年迎出帳去。
\t一旦應下婚事,婚儀一個月後,便要迎來與楚遠漠的正麵一戰,這是與之第一次的過手較量,他須心無鶩,全力以赴,沒有時間為自己的情緒哀悼祭奠。走上這條路,他須承受的不止如此。
\t孺子可教,委實是孺子可教。梁上君頻頻頷首,也連連籲歎,又一回慶幸,隱嶽沒有把這少年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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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奴才派人暗守在樊先生住舍四遭,幾月來,從來未見樊先生身影。幾天前房東前去收房,據說樊先生賃房已到期限。奴才來請示王爺,是要把人撤下來,還是留在那裏……”
\t“把房子買下來,不得改變房內布置。”
\t“……是。”
\t“那個掮客小昌子那邊奴才也問過了,他聲稱已經近一年沒有見過樊先生。奴才也派了人跟在他周圍,從不曾見樊先生出現過。”
\t“給他黃金十兩,若有隱嶽消息趕來稟報,再給百兩。”
\t“是。”
\t“奴才派出四撥人馬,向四處打探,一有樊先生消息,先會飛鴿傳書。到目前……”
\t“你做得很好,下去罷。往後有了確信,再來報與本王。”
\t“是。”
\t楚河退出,楚遠漠指掐額心,乏力闔眸。
\t那個女人,不見了。
\t寶鄲城一戰,軍中消失了那個深孚眾望的樊參讚,而他身邊,少了天姿妙影的樊隱嶽。至今,整整四個月過去。
\t梁光帶醫攜藥,趕到那處,唯見人去帳空。後,曾與她共守艱難的寶鄲城傷病兵員陸續返回,述說她在最後危重之時被趕來的自家人所救,隨後傷病員被送走,樊參讚不知所蹤。
\t初聞時,尚以為她必然會回到延定城。但四個月過去,無處覓芳影。
\t是病體未愈,有足難返?還是心存怨懟,刻意不見?
\t隱嶽,若有怨,可向本王麵前盡情施發。隻是,不能避而不見。
\t隱嶽,若有氣,可盡興撒到本王身上。隻是,你要出現。
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