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真的假的?前麵話,樊隱嶽權且聽之,唯獨“投身樊家為奴”之說,她實在懷疑天底下有沒有這等巧合中的巧合?
\t“蘇夔,蘇夔,你竟然敢,你竟然敢……你……”縱然尚有最後一絲懷疑,經兒子這鑿鑿言辭,柳遠州亦不得不信。“蘇夔,你竟敢害本王的女兒,你好大的膽子,好毒的心機!”
\t“良親王,說到底,你還不知誰是始作俑者麼?”蘇夔寒聲問。
\t管家蘇福必定已去安排周詳,他當下隻須與這父子兩個小事周旋。如今,他雖早已不握兵權,但京畿總衛乃昔日屬下,元興城提督為親甥女婿。對比良親王父子在朝中的權勢,雙方旗鼓相當。時日曠久,隻要不見鐵證列舉在天子麵前,他自忖丞相地位仍能屹立不搖。
\t“本相將女兒嫁給你,不是為了讓她受你折磨的!你娶了她後,可曾對她好過?十幾年裏,你讓她看著你如何討好你的側妃,讓她看著你心不在她身上。本相的掌上明珠,被你錯待至此,鎮日以淚洗麵,長年憂鬱於胸。縱算本相當真做了什麼,也全是你良親王自招禍福!該謝罪也好,賠情也罷,你良親王應是第一個!”
\t到此地步,若一味否認,反示懦於人。不否不肯,似是而非,指鹿為馬,混淆視聽……蘇相正擅此道。
\t柳遠州目內狠意洶湧,突拔腰中劍,“蘇夔匹夫,找死!”
\t“保護相爺!”蘇福大喊。“有人進相府行凶,我已然報了元興城府尹衙門,軍爺就快來了,爾等全力保護相爺!”
\t柳遠州、柳持謙所帶侍衛,與相府侍衛交手混戰。
\t筵宴場桌飛椅頹,杯盤狼籍。歌樂舞姬驚叫不絕。一場歡宴,遭此毀滅。
\t旁觀多時、興味頗濃的楚遠漠詰取身旁人:“樊先生,你認為咱們應該在其中扮演個什麼角色?旁觀者?還是當局者?”
\t樊隱嶽淡道:“他們所談的那人,不曾是王爺的未婚妻麼?王爺若想發難,是個很現成的藉口。”
\t“有道理!”楚遠漠倏拍桌案,豹眸圓睜。“蘇相,還本王的側妃來!”
\t亂,亂上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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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元興城府尹領兵到達時,麵對府內各尊巨神,哪一個也不是小小府尹能得罪得起的,又敢如何發落?隻得苦顏將此間詳情上稟朝堂。
\t一樁陳年舊案然牽涉出一樁陳年秘辛,元熙帝龍顏大怒。不惜驚擾皇後亡靈,下諭,責後宮女衛進地宮搜羅相關痕跡。
\t地宮中殿抬出一具年久屍體。皮肉腐朽,骨骼尚存,看得出體型嬌小。經大理寺提刑、元興府仵作、太醫院禦醫多方聯手勘驗,驗出死者為女,左胸心髒部位骨骼破裂,顯被利器所斫。意即,死者死因來自胸前重刺。若死者當真是萬樂公主,當是不堪地宮折磨自盡而亡。
\t良親王聞之,將自己關於房內整整三日,不準任何人打擾,不準送飲送食。有放心不下的忠仆悄然上前聽取房中動靜,驟聽得裏內傳來主子幾聲聲如獸嚎啕,嚇得避逃三裏。
\t樊隱嶽聽訊後,則是深惑不解。這地宮裏應有兩具屍體,且俱為男子才是。莫非勘驗失誤?抑或……
兆郡王為扳倒蘇相爺,任再是如何無所不用,也無法變男為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