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樊籬重置,他雖不無惋惜,在此時隻作挑眉暗笑。“如果樊先生已經恢複到原來的樊先生,我們也該離開這地方了。”
“王爺有法子離開?”
“在你醒來前本王已察看過。門上有兩道機關。一道是明鎖,一道是暗鎖。明鎖好理,暗鎖須費些功夫。”
“王爺還會開鎖?”
“何妨一試?”他一躍起身,闊步拾階而上,從懷裏取了火摺打亮,交給緊後跟至的她,右手那把拳頭大小的巨鎖攥住,聚力於掌,“喀嘣”聲響,鎖扣應聲而斷。隻是,明鎖亦有兩層,鎖頭壞了,尚有鎖鏈。他扯了幾回,手腕粗細的鎖鏈尚是完好。
“像是以精鋼製成。”她垂睨自己左腿,靴子內那把揮金斷玉的神兵利器或可毀之。
“沒錯。”他自袖內抽取一物,芒閃鋒下,鎖鏈一分為二。
她微訝,摸向左靴的手截然頓住。
他回首一笑,“自從大慶宮那次突變之後,我習慣在自己身上多備一把劍。說起來,這還是汗王賜給我的寶物呢。”
一把汗王賜物,不但開了精鋼鎖鏈,亦毀了暗鎖,鐵門吱呀得開。
然而,門外天地也不是自由世界。門前兩守衛驚見門開,吹響胸前警哨,挑搶刺來,伴有高聲呼喝:“人犯外逃,快來堵截!”
夜色下,他們陷身重重包圍。
他執她手放到自己後腰帶上,道:“抓緊!”
然後,是南院大王的殺戮時間。
他左手持禦賜匕首,右手為奪來的長槍,匕首取近,長槍攻遠,凡匕首閃落,定無活人;長槍撩出,屍橫塵埃。
在他身後的樊隱嶽,躲避的不是刀槍,而是淋淋血液,他製造出的來自別人身上的血液。擋在自己前麵的那截寬背,嶷如高山。
盡管這樣的時刻不該神馳思分,但樊隱嶽仍豁然悟到,身高氣傲的珂蘭公主何以不惜荒廢青春也要癡情等待。愈是強悍的女人,愈想擁有強大的男人,渴望征服,亦想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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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遠漠,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殺出我的千軍萬馬麼?”
圍攻兵士被楚遠漠震駭住,攻勢大失英勇,隻敢遠圍,不敢近攻。正當此時,察際現身,置身前簇後擁內,火把照耀下的麵孔笑得恁是得意。“小兒你若此時跪下給你察際爺爺磕幾個頭,爺爺會考慮留你個全活屍首。”
楚遠漠眉峰傲揚,眸光睥睨投去,“終於敢出來了麼?本王還以為你把泥荒城當成了你的王八殼,要一輩子縮在裏麵不露頭了呢。”
“楚遠漠你這個王八蛋!”在兩人中,禁不得一點挑撥的絕對不是楚遠漠。單是他的眼神,足以使察際惡向膽邊生,怒心心頭起。“你這狼崽子,本主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裏!弓弩隊,對準他,狠狠射,射中他一箭的,本主賞十兩金子!”
登時,步兵撤下,弓弩登場。前為弓隊,後為弩隊,前蹲後立,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