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本王想告訴樊先生一事。”他麵色緊正,語氣沉凝。
\t“王爺請示下。”她神情亦端得鄭重。
\t“本王的提議尚有效,歡迎樊先生食言而肥。”
\t“嗯?”她麵浮惑色,不明其意。
\t“本王說……”他頓了頓,要笑不笑,幾分揶揄,幾分壞意。“本王娶樊先生的心意尚未過期,樊先生若是後悔錯過本王這等天下第一好的夫婿,不妨請早。”
\t她明眸怔瞠,一時間無從應對。
\t難得見清心淡顏的樊先生有這等可愛表情,不由得南院大王煞覺新鮮,好心情地低笑出來。好呐,這一笑,將這些時日沉壓在胸際方寸的些許煩緒蕩輕滌薄,甚覺鬆快呢。
\t她眉顰了顰,一抹惱意掠過眉心。“王爺這麼說,草民是不是可以認為王爺另一個提議也是尚未過期呢?”
\t“另一個提議?”
\t“王爺曾說草民是您的朋友。”
\t“當然。”
\t“朋友之間,若某些話說重了,應該不必吃罪罷?”
\t楚遠漠失噱,“本王記得樊先生從來都是不畏權貴視死如歸的不是麼?”
\t“這件事,關係到別人生死。”
\t“哦?”楚遠漠挑眉。“既然這般嚴重,就找個僻靜地方從頭說起罷,樊先生,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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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楚遠漠以為這場賓主對談,是她有求於自己。
\t這些天,他一直等著。
\t她很聰明,應該想得到他有能力使她家人逃脫困厄。他不會卑鄙到以此相挾,卻也不會聖潔到分文不取。畢竟,若當真異國救人,必定要大耗氣力。至於會取些什麼,端看屆時心情罷。
\t烏達開將她身世挖掘來時,他方明白了她身上那股無形傲氣源自何處。出身望族又負有才女之名的女子,的確該有幾分孤芳自賞的清高。但,一個人被迫背井離鄉,任是再多的傲骨,也要在風霜侵襲下扭曲變形,正如黃鍾毀棄,又似瓦釜雷鳴。而他家的樊先生猶能清貴如昔,清脫到仿佛不沾俗塵,難怪會讓色中魔王翟煌化身水蛭,為之不惜與他弄僵了交情。
\t萬萬沒有料到,她所說事關別人生死大事中的別人,是他的親弟。
\t“……怎麼可能?”
\t“草民也覺不可能。也是在近日,他才告訴草民他是王爺的兄弟。”
\t他蹙眉沉顏,“帶本王過去!”
\t一前一後,行走了約摸有兩刻鍾工夫,打亭台樓閣處行至林深草藏地,楚遠漠豹眸厲掃四遭,“本王怎不知道府內怎會有如此偏僻的地方?”
\t“您的王府太大了。”
\t“你是在嘲諷本王麼?”
\t“不敢。”
\t“你還有什麼不敢?”他倏伸長臂,將她攫入臂彎,兩目咄咄距她清麗顏容不足寸處,“樊先生,坦然告訴本王,你到底在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t“草民不是商人,不會打算盤。”
\t他方唇揚起危險弧度,臉再向前欺近,“又要和本王賣弄先生的口舌了麼?”
\t“又是草民說是錯不說亦錯的時候了麼?”
“樊先生的口舌,實在是妙,妙到想讓人……”他眸光一閃,驀低下頭去,順從此下心底渴望,將那兩瓣秀唇擷入口中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