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們主子不在?”
\t“是,駙馬爺,王爺出征……”
\t“本駙馬聽公主說汗王已下諭召你們家王爺回來。”
\t“這……奴才也聽說了,王爺回來後直接進宮見駕,尚未返回延定城。”
\t南院大王府待客廳內,烏達開頗謹慎極周全地應付著翟駙馬。聞得這全延定城最讓人頭痛的主兒上府,他第一時即吩咐府內各管事莫教小有姿色的男女下人接近此廳。畢竟是貴人,不管自家主子如何威風,下人們仍是下人。且主子不在府內,禮分不能失,麵子也不能丟。
\t“真是,本駙馬還認為能找你們家主子飲上幾杯,看來今兒個注定掃興了,掃興呐。”翟煌放了茶盞,興味索然。
\t“是,待王爺回來,奴才定將駙馬爺盛情稟報……”
\t“既然你們主子不在……”翟煌立起身,身向外行。
\t烏達開以為貴客要告辭,遂拱手彎腰,作好了恭送姿態。
\t“本駙馬就一個人逛逛這南院大王府罷。”
\t呃?烏達開訝異,眼瞧著貴客徑自遠去,按了按一大早就跳個不止的右眼皮,趕緊跟上:老天爺保佑,別出什麼差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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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一巴掌摑來時,若以理智,樊隱嶽會呆呆不動,挨上一記。而她也的確依據理智行事,靜立原處。但在對方指尖即將上觸上自己頰膚的刹那,習武者的天性仍使她側首一避,避過了最重的一擊。
\t那指根上的尖利指甲劃過她的頰,劃破了皮肉,帶出淡淡血痕。但這並沒什麼要緊。
\t要緊得是,這根手指劃過之際連帶扯落了她頭頂的書生帽。這,還不是最壞的。
\t最壞得是,書生帽被扯落同時,掛上了發髻間的木簪。於是,木簪掉地,長發散落。
\t女子的發,宛若花朵的瓣,任無瓣之蕊如何嬌嫩新鮮,也難綻嬌豔。當墨絲般的長發包裹住那張精致臉孔時,刻意隱斂的清麗彰顯無餘。這時,若再說樊先生那副樣貌是因男生女相或伶人粉氣,未免牽強。
\t珂蘭一時愕住,其他人目瞪口呆。而剛好行至此廂的另外兩人也恰給瞧在眼裏。
\t“乖乖,敢情是個雌的?”翟煌怪叫一聲,三步躥了過來,勾手就要挑起樊隱嶽的下顎,在後者撤身避開之際,立馬陰下臉,張口罵道。“狗奴才,給你臉不要臉是不是?!”
\t“你……是女人?”珂蘭驚喘一口氣,手緊握住胸前垂珠,無措而惱火。“你竟然是個女人,難怪,難怪……”
\t“原來珂蘭妹子也在這邊兒,巧了不是?”不願在南院大王府鬧大又不想放過這個讓自個兒心癢了好一段時日的尤物,翟煌在睇見珂蘭公主妙影刹那,主意成形。“其實,本駙馬早覺得這個教習先生有些古怪,隻怕南院大王著了她的道兒,沒想到竟是個女人,她易裝進府,居心可議呢。依公主殿下之見,該如何發落?”
\t若在平時,珂蘭不會屑於理睬這齷齪之徒,遑說被他有心利用。但此刻,她心神早教眼前這張清麗絕塵的麵容攪散打亂,眸光覦他,冷問:“依駙馬爺之見又如何?”
\t“公主言下之意是,本駙馬意思就是公主的意思了?好,本駙馬這就依了公主的建議,將這人帶回府中替你好好審問,走!”出手箍了獵物手腕,粗蠻拖著就走。
\t“放開先生,放開!快給我放開先生……烏達開,給我救先生!”楚博如一頭小牛般撞了過去,兩手扯住擄人者胳膊,捶打踢咬罵輪番上陣。
\t這一點,翟煌始料未及。縱再借他一個包天色膽,也不敢對南院大王的小王爺施暴,遂向從旁的烏達開眙目喝叱:“烏總管,還不快護住你們的小主子,難不成你想讓咱們兩府因為一個下賤人壞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