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變(2 / 2)

也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一些反應快的更是撒腿就跑,反應慢的或比較沉穩的人,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視線透過風雨,隱約間看到薑傑他們屋後麵的那座山坡上的樹木還有石頭往山下村子的方向滑動著。

此時,所有人都跑了起來,邊跑邊喊著自己親人的名字或呼喚著。有往村外頭跑的、還有往自家房屋跑的、有的哭喊著屋裏還有誰誰在床上什麼的、更有人摔倒了顧不上痛疼趕緊爬起來又繼續跑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像是為了回應第一座山峰,五指山的另四座山的山坡上相續傳來了低沉的“轟隆”聲,都開始往這個座落在山凹處的村子裏灌著稀釋的泥土和石頭。而發生的一切就像隻無形的大手撥弄著周圍的小土堆,仿佛想把中間的這個凹處填平。

跑的快或反應快的已快到村口。然而跑的慢的或跑回自己家接老人小孩的,有些被石頭砸中的倒在地上後一時爬不起來、有些摔倒後傷得重的轉眼被後麵流過來的泥土和石頭碾過埋在了下麵、更有一些跑在最後麵的人跑著跑著就讓後麵的泥石流追上、撲倒、然後淹埋……甚至最高處山坡上的幾座房子更是隨著大地一起動了起來,往山坡下漂著。風雨聲、泥石流動的轟隆聲、人們的哭喊聲連成一片。像是一曲末日之歌回蕩在這個普通的山村上空。

此時,一聲無人能聽到的歎息聲在這片天空響起……

或許是為了回應這聲歎息,風雨驟然變小了許多,天空鉛雲也薄了些,大地明亮了很多。稀釋的泥土和石頭流到村口邊時已經停了下來,跑出來的人們聚集到村口較高的一個土坡上,百多人的村子如今隻剩下五、六十人在這裏了。所有人看著如今已被大量泥土和石頭淹埋的村子哭泣著、哽咽著,更有些婦人坐在濕漉漉的地上號啕大哭了起來……

薑傑的家是最先被泥石流埋在下麵的,鍾慧霞給丈夫和兒子煮好的飯或許連老鼠都吃不到了吧?亦不知又有多少家庭也吃不到已煮好的飯菜……

※※※

薑傑站在父親的身後,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兩人愣了一下,不等兩人反應過來——

“哢嚓!啪!”的兩聲從前麵傳來。

父子倆朝聲源處看去,隻見原本黑暗的洞口從上麵射下來一片不算亮的光,洞口處頂部的橫木已經斷裂,但卻沒有掉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朝前麵的地上看去,發現洞口上麵放置著一塊較長的石板已斷成了兩截掉落在地上,並有一大片泥土掉落下來堆在洞口邊,而洞口卻被一塊大青石堵住了洞門。

“快!快出去!可別被活埋在這裏了!”

薑大民看著眼前的情形,馬上對身後的兒子薑傑喊著,並反手抓著薑傑的肩膀往前推去。

薑傑被父親大聲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父親往前推去,薑傑順從的走到小土堆上,才反應過來。

“爹,你先上去,我力大,爬的上!”薑傑停了下來並反駁著。

“你先上去!你力大,上去了好拉我一把!”薑大民用不容質疑的口吻命令道。

聽到父親這麼一說,薑傑也就不再多說,踩在土堆上,一手撐著青色巨石,一手抓著塌下來的洞沿邊的雜草往上爬去。

山洞是挖在一個較斜的坡上的,洞口上方是用一塊長條石頭頭架著做支撐,上麵再蓋上土,時間長了便早已融為一體了。現在石頭斷裂,上麵的土也都塌了下來,雖看起來加深了洞的深度了,但因為塌下的石頭和土塊墊高了洞口邊的高度,所以整個洞也不算深。薑傑踩著石頭和山坡的間隙處也沒幾下就爬了上去。

爬上洞口後發現堵著洞口巨石是一塊較扁平的石頭。說是扁平那是相對長度和寬度說的。高約兩丈的石頭長度和寬度卻都有四五丈大了,把自己家原來的那塊田基本上全蓋在了下麵。

這時!

“轟隆隆!轟隆隆!”“汪!汪汪!汪!”

一陣陣低沉的轟隆聲傳來,虎子也跟著吠著。

“爹!快!快上來!”

薑傑爭切朝著洞下的父親喊著。

薑大民也不磨蹭,踩著土堆就準備往上爬。突然像想起什麼。退了下去抱著虎子就遞了上去,薑傑彎下腰把虎子接過放在了一邊又急忙把父親拉了上來。

低沉的“轟隆”聲還在不斷傳來,山上卻再也沒有石頭或土塊滾下來,薑大民站在山坡上仔細聽了一下。

“不對!好像是村子那邊傳來的聲音,不知道出什麼事?走!回去!”

聽出不對勁的薑大民說完就往坡下跳去。此時更是顧不上早就濕透了的衣裳。

薑傑心中也是有點急,聽父親這麼一說,也跟著下了山坡朝村裏跑去。

“汪!汪!汪汪!”

虎子也撒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