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棠目光緊逼。
李紈沒辦法,隻好開口。“他被他父親接走了。”
“他父親回國了?”
“兩個月前就回來了。之前也沒有打招呼,我當時很吃驚呢。”
“我們上次來,你告訴我們,江先生已經兩年沒回家了。”
李紈頭上的汗冒得更多。“他不讓我對任何人說。”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也不好問他。”
“那你沒覺得奇怪嗎?”
“是有一點兒。可那也不管我什麼事。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雇工,人家給我的待遇優厚,我老老實實幹好本職工作就是了。”
憨厚的女人不安的搓著手。對這種人發脾氣也沒有道理,陸小棠當然也不能告訴她,他們正在調查惡性殺人案件。
“他叫江什麼?”
“江權。”
“他回國以後住在這裏嗎?”
李紈搖頭。
“那就是說他另外有住處,你知不知道?”
李紈想了想。“也許他住酒店吧。”
市裏的高級酒店總有幾個長期訂住的有錢人。並不稀奇。
陸小棠打量著身處的這間豪華公寓。忽然問道:“這棟樓是什麼時候建成的?”
“零八年底吧,”李紈說。“時間應該不長,我被雇來時,這棟樓剛剛建成。裏麵的家具都是嶄新配套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江權之前住在哪裏?他之前總得有家吧,在江明月出事以前。”
“這個……”
“我想你應該知道吧,”陸小棠想詐一詐她。“畢竟你對這家人已經很熟悉了不是嗎?”
李紈猶豫了一陣,隻好說:“在老城區的一所舊宅。少爺有相冊,我看到的。聽說是在民國時期就有了呢。房子雖然舊,但是那塊地皮也值好多錢呢。”
“相冊在哪,我現在要看。”
李紈歎了口氣,轉身進屋,一麵在書架上翻一麵嘟囔。“你們這樣一弄,我的飯碗可能就保不住了。你們公務員哪裏知道,現在找一份工作有多難呐。”
陸小棠卻在心裏回憶著上次見麵與江明月談話時的每一個細節。那兩條瘮人的斷腿先入為主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忽略了其它可能存在的疑點。
那張枯瘦慘白的臉慢慢在腦海中清晰……
淒苦,哀怨,頹廢……
除此以外還隱藏著別的什麼嗎?
從道理上講,他是最不應該被懷疑的對象。
從道理上講,米蘭也是最早被排除的嫌疑人。
然而,米蘭的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
江明月呢?
他跟這樁案件到底有怎樣的關係?
直覺告訴陸小棠不要放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