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以上這幾點對罪犯的歸納能夠對各位辦案有所幫助。”喬凱掃視了一圈。“誰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問。”
在座的人都靜靜的看著他,陷入沉思,好像正在根據他所歸納的疑犯特征,在在各自的腦海裏勾勒出具體的形象。
“我有問題。”
人們的目光順著聲音集中到一個人身上。
慕容雨川。
瀨戶美奈子的眼睛在他身上稍稍停留,微微皺眉。
喬凱似乎早已經預料到,神態很平靜。“你有什麼問題?”
“陸小棠警官應該已經把從死者喉管裏拿出的字條交給你了。不知你對那上麵的話是怎麼看的。”
“原來是這個。”喬凱扶了扶眼鏡。“我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那張紙。上麵除了那些打印字,沒有汗漬,血漬,指紋。那上麵的話來自於《聖經》。”
他說著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個密封的塑料袋。裏麵正是慕容雨川提到的那張紙。他把上麵的文字念了一遍,然後說:“作為法醫,我更加看重科學數據和嚴謹的推理。這上麵除了缺少實際意義的文字以外,再也找不出任何有用的證據。我之所以不提它,是因為我不想誤導了在座各位的破案思路。”
“我倒是認為,隻要是和屍體相關的東西都是有用的東西,關鍵在於你能不能夠給予它們合理的解釋。”慕容雨川針鋒相對。
“哦?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想聽聽你對這張紙條有什麼看法。”111
慕容雨川說:“紙上的話是在摘抄《聖經》中‘啟示錄’的一段,我想這點你應該知道。”
“是,我知道。”喬凱點頭。
“如果你帶著這個概念,看一看死者身上的刀傷,會不會受到一些啟發……”
喬凱稍稍遲疑了一下。“你是說,那橫縱兩刀組成的是一個圖案?莫非是天主教的十字架?”
慕容雨川沉默。沉默有時也代表一種肯定。
在座的人們出現了一點兒騷動。隻有陸小棠很平靜。
“十字架?嗬嗬。”坐在後排武彪說話了。“你之前不還說凶手這麼做是為了確保刺在十字交叉點的那一刀穿透被害人的動脈嗎?”
“我現在也不否認,二者之間並不矛盾。隻不過,”慕容雨川回答。“在那基礎上,我對案件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我不相信被害人腹部的十字刀口和塞/進食道裏的聖經摘抄是一種巧合。凶手冒著這樣大的風險,計劃如此周詳的案件,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因此,我認為凶手有可能是一個狂熱的教徒,一個偏執的基督教徒。”
會議室裏又出現了shao動。
“立足於一個不牢靠的假設,你就敢得出這樣的結論嗎?”喬凱說。
“假設隻要合理,一樣可以作為破案依據。陳教授當初帶領你實習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嗎?”慕容雨川反問。
喬凱平靜的臉上略微變色。
武彪從後排走過來。“慕容雨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實際身份。你是作為現場目擊者來這裏配合我們的。請你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慕容雨川瞪著武彪,努力把火氣壓下去。
“我支持慕容雨川的看法。”
陸小棠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武彪的大方臉頓時僵硬了。
“請不要多心,武隊長,我隻是就事論事。現在不管是誰,隻要對我們破案有幫助,我們就應該重視。”
“難道你認為憑借我們自己的人破不了案嗎?”
“武隊,我認為現在的首要問題不是考慮由我們的人破案,或者外人破案。我們麵對的是一個相當凶殘又冷靜的罪犯。我不認為他會就此罷手。我們必須趕在第二具這樣的屍體出現之前抓住他!”
陸小棠的毫不示弱讓武彪很難堪。
李峰不得不說話了。“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同誌。初衷都是為了盡早將凶手繩之以法,何必為這點小事爭執不休。”
他又對慕容雨川說:“那個大學生,既然你對自己的斷案思路很自信,不妨把你想到的都說出來,我們大家參考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