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娘挑眉:“紅酒?”
“啊,你們這裏叫波西酒。”南宮白夜勾著薄唇,拿起玻璃杯,碰了碰魔娘的手:“上次見你,你還在牢房裏,怎麼出來了?”
魔娘懶懶的回了一句:“刑期滿了。”
“這麼快?”南宮白夜皺了皺鼻尖:“當時,我就想把你放了,你卻不同意,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你就刑滿了。”
魔娘也拿了一個玻璃杯:“刑期不滿,就算出來了,我也照樣回不了家。隻有等刑期滿了,我才能回去。”
所以那個時候,不管多辛苦,這個人都堅持下來了?
南宮白夜喝酒的動作一頓,拿著酒杯輕輕轉動著。
隻是為了能夠正大光明的撐起那個家麼?
“好了,這裏不太安全,你收拾一下趕緊走。”魔娘想了想,又道:“還是我送你出去吧,那些人現在肯定連丫鬟都要盤查。”
南宮白夜薄唇一勾,也不矯情:“謝了。”
“比起之前你救我的那一次來,這不算什麼。”魔娘的聲音很淡。
南宮白夜也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看著她的單薄,莫名覺得,這個人活的很苦。
歲月似乎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記。
那些印記藏在不容易被察覺到的地方,慢慢的累積成了傷……
兩個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仿佛隻是一場最為普通不過的相遇。
然而,命運總是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在開啟著它的齒輪。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那天晚上,魔娘睡的很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備好了。
車廂裏慵懶的橫躺著一個人影,像是熬了一夜,渾身的胭脂水粉香,連外衫上都帶著唇印。
他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濃濃的眉宇皺成了一團,那張妖孽縱生的臉,也沒有了往常的邪氣。
魔娘掀開車簾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從包裹裏,拿出一塊洗的發白的手帕來,覆在了他的額上。
曲洛緩緩睜開了雙目,黑白分明的瞳,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睛裏帶著濃濃的睡意,還有幾縷紅絲。
看見是她之後,冷冷的哼了一聲,偏過頭去,就像是個在鬧別扭的小孩:“現在知道管我了,一開始連認都沒有認出我來。”
“是你變化太大。”魔娘摸著他的頭,感覺著掌心刺硬,總覺得心裏暖暖的:“都長成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了。”
曲洛這才笑了起來,不像是那種彬彬有禮的笑,也不是那種邪氣盎然的笑,而是很溫柔很溫柔的笑:“那你被我迷倒了嗎?”
“嗯,迷的神魂顛倒。”魔娘一邊說著,一邊把帕子打濕,又放在了他的額上,摸著有些溫度,不由的皺起了柳眉:“你以後再胡鬧也要注意點,喝花酒也不至於把自己的命喝進去。”
曲洛撇著薄唇:“這不是沒有人看著我嗎,唯一能看著我的人,連認識都不認識我了。”
“我走的時候,你才這麼一點。”魔娘比劃著自己的腰,輕輕的笑出了聲:“而且,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姓什麼叫什麼,叫我怎麼認?”
那時候的他比誰都神秘,就像是被藏在了皇宮裏一樣,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玉雕一樣的小少爺,行事作風都老成的很,十分的有意思……
……
曲洛看著她,突地笑了,聲音低低:“還是不一樣。”
他永遠都不會忘。
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
所以,還是不一樣……
“好了,就算是我的錯。”魔娘伸手,替他倒了一杯棗水:“把這個喝了,可以醒酒出汗。”
曲洛倒是乖巧,全然沒有了在外麵時的那副邪氣,墨色的發貼在耳後,也不去接魔娘手中的瓷杯,隻微微的張開了嘴:“啊……”
魔娘噗嗤一聲笑了,把棗水喂給他。
仔細算算,兩個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