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想不透這次殿下為什麼這般執著於那個靈魂。
他的身邊不是沒過人。
可沒有一次看他這般用盡耐心過。
就連那個人,他也不見得是全然的服從。
而是邪惡的做契約的領導者。
如果,人類和惡魔立下契約是一場遊戲。
從始至終,殿下都沒有輸過。
除卻契約必做的內容除外,他不會讓一個靈魂淩駕與自己之上,他腦中始終緊繃著一根名為玩味的弦,任何事情,在他眼裏也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樂子,這個男人對分寸感的掌握,讓人歎為觀止。
所以他不懂,為什麼殿下明明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又身體糟糕到不行,卻還要選在這個時候出來接白夜小姐回宮……
白夜小姐的話,他剛剛也聽到了……
他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在世這麼多年,身為惡魔的他早就見慣了人間的百態。
隻是殿下為了能親自出宮接她回去,卻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希拉回頭,看了一眼重重黑色布幔裏的人影,有微微的寒意。
月光籠罩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清冷的線條,煙霧繚繞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樣也好。
契約解除之後,殿下就算不能馬上恢複以前的法力,最起碼不至於再繼續惡化下去。
隻要他們一年之內不在見麵,殿下很快就會把這個人忘了,連帶這那份虛妄的感情也會消失不見。
到時候殿下在棺木裏躺上一天就能恢複以前的法力。
又或許,找到那個人的靈魂。
殿下不僅僅能恢複以前的法力,他甚至能夠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天色越發的漸白了起來,騰起的白霧像是怎麼吹都吹不散,這個實在是冬天太長了,長的讓人從心底裏發冷。
南宮白夜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濃眉的睫毛被雪染上了厚厚的白。
她突然想起他變成小惡魔的樣子,有一天她推開們,他就安安靜靜的站在她的門外,睫毛頭發和紳士的小衣服上都落滿了雪花。
她那個時候還白癡的以為他是在客棧外麵等太久,才會那樣。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沒了法術,肯定不會瞬間轉移,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用他那小小的步子從城外走到了客棧……
她那時候還說他臭屁。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是她
明明把他丟在雪地裏的人也是她。
南宮白夜狠狠的罵著自己混蛋,如果重新來一次,她肯定好好的聽他的話。
他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
他說的沒錯,她就是個笨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
“喂,你自己站在這哭什麼?”薄霧中,一直在暗處看著的番尼終於忍不住的顯出了人形,他說話的語氣帶著天生的狂妄和生硬,紅發齊腰,耳骨上的銀色耳環,閃著冰冷的芒。
南宮白夜沒有說話。
番尼猜測:“我剛剛看你上了那個高級惡魔的馬車,然後你下來之後,就哭了。怎麼?他遇到專屬靈魂,把你拋棄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南宮白夜肯定會說,你才被拋棄了,你全家都被拋棄了。
可現在她實在沒有心情,隻垂著眸,向前走了一步。
“喂!”番尼伸手,扣在她微涼的手腕上,濃眉狠狠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