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求情,她不會被放逐邊城,認識白夜……
“魔姐姐,你聽到我的話了嗎?”身邊的曲初小一如既往的嬌小憐人,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小手拽著她的衣袖:“這個暖爐是我專門吩咐下人取來的,你晚上抱著它睡,會比較不冷。”
魔娘凝眸,目光淡淡的滑過她手上的暖爐,清澈的丹鳳眸,洋溢出輕輕的嘲諷。
曲初小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貼心妹妹一樣的轉過頭去:“香兒,把棉被也拿進來,給魔姐姐留著,這樣戎光才能放心。”
“是。”曲初小身邊的丫鬟雙手托著棉被,彎腰將它鋪在了幹草上。
魔娘沒有動,從頭到尾,她隻是半倚在牆壁上,修長的腿撐著地麵,似笑非笑。
顯然曲初小的做法得到了南宮戎光的讚同,他朝著她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弧。
那樣的溫柔,極其少見。
其實南宮戎光這個人,性子一向冰冷。
這麼多年來,他認識的女子隻有兩個……曲初小,魔娘。
他很少笑,一旦笑起來,像是積雪初融,好看的不得了。
魔娘以前最喜歡看他笑,如今……嗬。
她把眸光放在曲初小昂著的小臉上。
然後他把她的大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說不出的寵溺……
“你們真是夠了!”
牢獄外,傳來一聲冰冷冷的輕笑。
南宮白夜從黑暗中走過來,朝著南宮戎光勾了下薄唇:“南宮戎光,南宮大少爺,你以為這天牢是什麼地方?想秀恩愛回家秀去!別影響我家魔娘睡覺成麼?”
曲初小似乎很怕她這種人,黑黑的大眼睛驚愕的睜著,向後退了一步,退到了南宮戎光的身後。
南宮戎光伸手把她護住,英挺的濃眉微皺,雙眸冰寒的看著南宮白夜。
南宮白夜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角帶著挑釁。
曲初小柔柔的從南宮戎光身後,探出小臉來:“我們沒有打擾魔姐姐的意思,戎光總不回來,我還以為魔姐姐出了事,就過去來看看,順便給她帶點平日裏用的東西,這地牢裏,我怕魔姐姐住著不習慣。”
“曲小姐真是有心了。”南宮白夜微微笑著,文質彬彬:“不過,我剛剛進來時候已經給獄卒塞過銀子了,他一會就能送棉被進來。”說著,她彎腰,單手把棉被挑起來:“至於這個,您還是拿回去吧。”
語落,她便將棉被放在了丫鬟的手裏。
香兒一愣,也隻好接住。
曲初小咬了咬薄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小臉上是滿滿的委屈。
南宮戎光似乎沒有注意她,隻看著靜靜站在一旁的魔娘。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個模樣。
安然平靜的笑著,卻又嘴角微彎。
在他的記憶裏,她一直都是豔火一般的絢麗。
從小時候便是如此,她性子強,拉弓射箭,琴棋書畫,樣樣通途。
她跳的舞尤其好看,如火如茶,就像支永遠不會凋零的彼岸花……
然而,她沉寂了,也成熟了。
她向他微笑,她平靜地看著他,她很懂人情世故地去應付知府,她睡在幹草上都不皺一下柳眉。
南宮戎光還記得,她以前從不會應付人,她的吃食都是從江南運過來,穿的衣衫也是用真絲純棉來做,她怎麼可能受的了去睡幹草,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