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老板,您看看這個,這個值多少銀子,這件物什可是我從西北那邊的墓裏淘沙淘過來的,您看看它是不是姓秦的那個皇帝老兒留下來的。”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瘦小的南蠻子,身材不高,說話時半傾著身子,他的指甲裏塞著土末,那是隻有盜墓者才能看出來的墳土。
沛老板笑著一張好看的臉,手指在那個物什上一搭,順著紋路往下滑,而後搖了搖頭:“不像。”
“哎?怎麼可能不是!”跟在南蠻子身後的一個小學徒跳了起來:“這可是我和師傅跑遍了大半個西北的古墓才淘來的,你到底會不會看,不會看就……”
“住嘴!”南蠻子沒等那學徒說完,就氣的大吼了一聲,一把將他狠狠的拽過來:“給沛老板道歉!”
小學徒像是不服氣,但又無奈,隻好憤憤的垂下頭,聽從師命:“對不住,俺多嘴了。”
沛老板脾氣好,長袖半揮,也不同他計較,伸出那骨幹分明的左手,敲了敲桌麵。
南蠻子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了上去,那樣的姿勢除了恭敬,更多的是從心底裏佩服。
但凡是在這個道上混上幾年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沛老板的。
他審東西,一摸便知曉來路出處,從未有過差錯。
他們這些人有什麼需要的消息,也是從他這裏打聽。
當然,他的銀子一向是收的驚人。
可扒墓的人們其實也都有錢,別看整天穿的破破舊舊,實際上不比京城裏的那些公子哥兒們窮。
南宮白夜來了之後,也不囉嗦,一把將他師傅領了起來:“老頭兒,怎麼解除契約?”
“啊?”驅魔大師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這位小姑娘,你是在和老衲我說話嗎?”
南宮白夜朝著他笑了一下:“師傅,你是非要我打你的鼻青臉腫,才會認出來我?”
“咳咳!”驅魔大師重重的咳了一聲,拿出當師傅的架勢來,小聲的在南宮白夜耳邊說:“徒兒,這在外麵呢,你給師傅點麵子成不,咱別讓姓沛的那個臭小子看了笑話啊,回頭我給你銀子!”
南宮白夜立著了身子,然後兩手放在他肩上,輕輕的捶打,重新換了一種語氣,恭恭敬敬:“師傅,契約要怎麼解除?”
“這個嘛。”驅魔大師裝腔作勢的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須,然後一愣:“你要解除契約?”
南宮白夜嗯了一聲:“你不是說我不是師兄的專屬靈魂嗎?”
“我隻讓你不要傻傻的把自己陷進去,又沒有叫你不和你師兄相親相愛。”驅魔大師嘀咕了一句:“你真想解除契約?”
南宮白夜遲疑了下,然後笑了,垂眸間是說不出的苦澀:“必須解除。”
“那先斷了你們現在的關係。”驅魔大師也正經的臉色:“其實你們的契約本來就帶著缺陷,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難辦,隻要你喝一碗沛小子的血,把自己的靈魂藏起來,念個解除咒語,關係自然而然就淡了。”
南宮白夜心中一揪,不知道是為了那句“先斷了你們現在的關係”
還是在為這麼簡單就能解除她和北冥連城之間的契約,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