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宮白夜不留痕跡的皺了下柳眉。
曲洛看看她,再看看停駐腳步的北冥連城,笑的邪惑:“沒錯,就是賜婚,我和三殿下這次來,就是奉了聖上的命令,接你進宮的。怎麼樣,是不是很高興?終於如願以償,和你的前夫破鏡重圓了!”
“就算是破鏡重圓,也和你沒關係吧,你興奮個什麼勁兒?”南宮白夜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把拖著的張大人隨手扔在了地上,跟著北冥洵上了軟轎。
曲洛還在那美滋滋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北冥連城含笑的走過來,優雅的長腿略微抬了一下……砰!
洛小公子直接頭朝下,衝進了厚厚的雪堆裏。
那力道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被踢斷肋骨了,他還在那叉腰狂笑,嘴裏嚷嚷著:“某人,你嫉妒了吧?羨慕了吧?吃醋了吧?哈哈哈,我看你這次還不變臉色!”
北冥連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長長的貼身黑袍,
綻在大雪迷霧中,帥氣精勁,充滿了上位者特有的低調奢華,他走到路邊的時候,一輛純黑色的馬車,剛好趕了過來,趕車的是穿著黑色鬥篷的仆人,他畢恭畢敬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左手放在肩上,腰杆微彎,標準的貴族禮儀:“殿下……”
不同於在南宮白夜麵前的慵懶,此時的北冥連城多了些特有的高傲,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單手插著長袍,曲線分明的下巴點了一下,似乎是懶得與旁人說話。
仆人傾身,規矩的把車簾卷起……
北冥連城抬腿踏上去,頭略微低了一點,進了寬敞的馬車。
馬車裏依舊生著暖爐,還有南宮白夜垂涎的黑色裘毛長毯。
北冥連城坐在軟榻上,修長的雙腿相搭,手肘撐著車窗,懶懶的拖著下巴,性感的薄唇泛起了一絲冷意:“嗬,賜婚這種事,真是讓人聽了無聊……”
啪嚓……
車裏本來燃燒著的暖爐,火苗漸漸的暗了下去,木柴上結了一層又一層泛著寒意的白霜。
男人還在笑,優雅邪魅,無可挑剔,戴著黑色手套的指,有節奏的敲在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露出兩顆代表著邪惡的獠牙,那牙齒很白很尖銳,還帶著一點可愛的味道。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男人露出這樣的笑意來,那就代表著血腥來了……
……
太陽升起,霧氣退散,隻留下白茫茫的一片雪,被大雪覆蓋的皇宮裏,皇帝正麵色嚴肅的飲著一杯茶:“原來,賭約之事是這麼來的。”
“皇上,白夜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末將。”慕容少楓一身戰袍,英俊的臉上一派的剛硬:“她這人太倔強,恨我和南宮苑也是情有可原,一切都是因臣而起,少楓懇請皇上做主,把她賜給我,也能免去了這場賭約,否則無論她和七小姐誰輸誰贏,都會成為京城的笑柄。”
皇帝的眉頭微微的輕蹙,像是在考慮。
慕容少楓也不著急,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為人本就沉穩冷霜,再加上對這件事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並沒有在說什麼,而是不卑不亢的立在旁邊,等待著答複。
皇帝笑了起來:“以前朕隻聽說,南宮家三小姐追你追的緊,你娶她也隻不過是為了報恩,現在看來,流言終究不可信啊。”
慕容少楓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隻楞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對那個女子是什麼感覺。
隻是……隻是有時想起來,這世上似乎再也沒有一個人像她那樣全心全意對自己好了。
所以在事情還沒有變的更糟糕之前,他必須要采取行動阻止……否則,這些年在南宮苑花的心思也會浪費掉。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跟在皇帝身邊的孫公公進來了,尖著嗓子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皇上,三殿下他們把白夜小姐接來了。”
“宣!”皇帝一聲令下。
門外當差的太監將南宮白夜帶了進來。
皇帝看著她,嚴峻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絲笑意,道:“那日在茶樓朕也沒仔細看,不愧是涅老養出來的女兒,長的清秀不說,腦袋又聰慧,聽洵兒說,你剛剛破了一宗陳年舊案?”
“是。”南宮白夜答的漫不經心,態度也隨意,卻又維持著該有的禮貌。
皇帝繼續笑著,倒是看上去很溫潤。
可南宮白夜知道,但凡是能夠當上皇帝的人,絕對不會是無害的貓。
她不怕傲氣淩人的帝王,也不怕霸氣震天的皇帝,抵觸的大概就是這種表麵上溫文爾雅的上位者。
這樣的人,從不輕易出手,可一旦出手勢必會比前兩種人更加的難對付。
而且,越是溫潤,越是難摸透,越是掌控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