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重重地搖了搖頭,開始向蕭奕洵解釋了一番。
原來,今年會試,題目很難,但是有兩個人的文章卻寫的非常出眾,最後這兩份考卷被交到了主考官恭順王蕭承哲的手中,蕭承哲看了之後,說了一句“今年的會元必定會從此二人中產生。”
其實,這也沒什麼問題,可是就在蕭承哲說完這話不久之後,參加今年會試的幾位有才或者有錢的才子便一起聚到了景來客棧,互相喝酒吹噓。有幾名頗有才氣的才子在談論著今年殿試最後的考官會是哪幾個,最後都得出一致的結論,當今聖上年歲尚小,不足以親自主持殿試,所以翰林院之首明樂清大學士應當會作為殿試的主考官之一,而四位輔政大臣也定有一位參與其中,主持殿試,而四位輔政大臣中自然以豫昭王蕭奕洵的才情最為出眾,所以,不出意外地話,明樂清大學士與豫昭王應當會是今年殿試的主考官。
這個時候,不免有幾位考生感歎了幾句:“明樂清大學士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學富五車,而豫昭王更是文采斐然,這樣兩個如此有真才實學的人做主考官,就是沒有中狀元,也能得到不少的曆練,也不知誰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陸玄霜本就有些年少輕狂,再加上他當夜被豫昭王拒絕之後,更是卯足了勁一門心思的要進殿試,而且這一次,他自認為自己的答卷發揮堪稱完美,所以借著酒勁,他大笑了起來,道:“這樣的好運氣,必定是我了,諸位也不用爭了。”
就是陸玄霜的這句話,在場的很多人聽了,報以一笑,畢竟他們都清楚陸玄霜的本事,但是在景來客棧之中,不僅僅隻有參加會試的考生,其中還有一個人--正是吏部考功司的主簿季如風。
季如風當即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吏部尚書楊正清,他知道,楊正清是個最為正直的人,眼睛裏容不下一點沙子。當楊正清聽見了季如風的彙報,他立刻就意識到的這件事中的危險性。陸玄霜怎麼有膽量說出這樣的話?縱使她已經才華橫溢,名滿天下,卻也不可能如此肯定就說自己一定能夠考生,更何況,參加殿試的也不過隻有會試的前三甲而已,他陸玄霜就這麼肯定自己一定能是前三名?楊正清自己也聽說了,今年會試的題目很難。
這讓楊正清不得不懷疑,在發榜還未發的情況下,陸玄霜就如此自信,那麼他這自信的背後有沒有可能藏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楊正清立刻上報文淵閣,要求查證今年會試的前三甲,當時當值的是沈鴻彬,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沈鴻彬與不能藏著掖著,立刻就下令核查試卷,發現結果竟果然如陸玄霜所說,他是會試的前三名,而是還是第一--會元。
當翰林院的核查結果一出來之後,整個翰林院乃至朝廷瞬間傳的滿城風雨,而禦史台的禦史趙立又得知了另一個消息,當初蕭承哲說他會從兩張卷子中選出今年的會元,而那兩份卷子,一份是陸玄霜的,另一份,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陳昱的!
趙立不知道這個陳昱的水平怎麼樣,反正應該不是很好,但是他有兩個特殊的身份,一是他很有錢,二是他是陸玄霜的好友,所以政治嗅覺十分敏銳的趙立立刻繼續上書,說今年有考官泄露了考題,所以陸玄霜與陳昱才會高舉前三甲。
蕭奕洵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臉色變得和另外三個人一樣鐵青。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奇怪,如果就單單隻是陸玄霜一個人也就罷了,他的名氣和才氣擺在那裏,蕭承哲隻要咬一咬牙,認定陸玄霜的文采,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了一個什麼陳昱。這個人蕭奕洵可聽都沒聽過,他不由有些不耐煩地問了一句:“這個陳昱,是個什麼來頭,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許恒點頭,目光凝重:“就是因為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所以才奇怪了。現在翰林院那邊已經調出了陳昱當年童試和鄉試還有一些平日裏寫的文章與本次答卷進行對比,發現陳昱根本不可能寫出這麼好的文章,所以這才出了問題,而且,這次抓這件事的人是吏部尚書,楊正清親自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