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馥笙暗暗吃驚,幾次見麵,這靖淵王向來不苟言笑,整個人仿佛一塊兵一般,一見便是那種鐵血統帥,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出是那種才思敏捷之人。但是她有幾分疑惑:“就算是這樣,靖淵也想做這會試的主考官,那麼又如何呢?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是你的了呀,王爺你還怕他奪了過去麼?太後的旨意都下來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蕭承哲皺著眉頭,解釋道:“馥笙,你不清楚,楚延與三哥的關係有多好。楚延從小與三哥一起長大,他們都是淑懿太後……”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蕭承哲沒由來地聲音顫了兩聲,好在姚馥笙沒有覺察出哪裏不對勁,蕭承哲繼續道:“楚延和三哥基本上就同親兄弟一樣要好。你想啊,若是楚延這次想要做著會試的主考官,三哥怎麼會不幫他?反而來為我說話呢?我可沒這個自信敢說三哥會為了我不幫楚延……”
姚馥笙也沉了沉眉頭,又想了一個可能性:“那……會不會是靖淵王在騙你?”
蕭承哲很快便否決了:“不可能,楚延他自小為人剛正耿直,沒理由來騙我。隻要他說,那必定是真的……”
看著蕭承哲緊蹙的眉頭,又聽得他這麼一解釋,姚馥笙似乎明白了蕭承哲究竟擔心害怕的是什麼,她試探地問:“所以……你在擔心豫昭王會有什麼企圖?”
蕭承哲重重歎了一口氣道:“正是如此,三哥不幫楚延,卻為我說話,這實在太沒道理了,這裏麵他一定另有企圖……”
姚馥笙一直都覺得蕭承哲似乎太懼怕蕭奕洵了,縱使他那個三哥驚才絕世,為人深沉冷厲,蕭承哲也不該懼怕成這樣。大家同是親王,他又是蕭奕洵的弟弟,這幾年接觸下來,姚馥笙對蕭奕洵也算有兩分了解,他是手段冷狠,但在感情上,豫昭王絕對不是個含糊的人,蕭承哲是他弟弟,他有什麼好怕的?可是這疑惑,姚馥笙知道就算她問,蕭承哲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似乎這種恐懼,已經被他深深地刻在了心裏,所以便將蕭奕洵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無限放大。
姚馥笙雖覺無奈,卻依然為蕭承哲想了一個主意,她輕輕為蕭承哲斟了杯酒,遞到蕭承哲的麵前,柔聲道:“王爺,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怕豫昭王會從中作梗。其實,做會試的主考官沒那麼難的。這一次,我們本就是奔著陸玄霜去的,沒求要坐的多好多出人意料,隻求不功不過,平穩地完成任務就好了。你雖然沒有擔任過科舉的主考官,缺乏經驗,但你完全可以找人輔佐你啊。翰林院那一幫大學士,一個個為這主考官的位子恨不得搶破了腦袋,如今就算主考官沒了希望,那副考官總歸還是有機會的。你身為主考官,任命權總歸是有的。那些大學士裏麵,不乏經驗豐富之人,你隻要挑選幾個好的來幫助你,不就事半功倍了?何苦凡事都要擔在自己的身上?
姚馥笙這一番話可真是對蕭承哲有了醍醐灌頂的效果,他一拍額頭,終於展露出了一抹笑容,對著自己的妻子道:“哎呀,夫人,你看我這腦袋,幾乎是急暈了,怎麼這檔子事竟然還會沒想到。多虧了夫人你來提醒我呀……”
姚馥笙淡淡搖了搖頭,對蕭承哲道:“王爺凡事還是要看開,要放平心態,我一直認為,隻要冷靜下來,並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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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昭王府。
蕭奕洵下朝之後又去了文淵閣當值,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了豫昭王府。夕陽之下,秦婉詞端著一柄扇子,就斜斜地站在了王府的門口,迎著黃昏斜陽,靜靜地等待著自己。
蕭奕洵剛進王府,遠遠就瞧見了秦婉詞在等自己,腳下立馬加快了腳步,幾步便來到了秦婉詞的身邊,含笑道:“婉兒,可是想我了?在這等了多久了?”
秦婉詞低眉淺笑道:“下午閑著沒事,看書看累了,也沒什麼事情好打發了來做,索性便在這裏等你回來。”
蕭奕洵牽過秦婉詞的手,往屋裏走,感覺到秦婉詞還是有些消瘦,心裏雖然歡喜,但到底還是有幾分心疼的:“以後要等我,也別站著,讓墨香給你找個椅子坐一坐也好呀。”
秦婉詞沒說什麼,蕭奕洵忽而想到了什麼,轉頭對她道:“婉兒,你覺得無聊?那麼我帶你去見識見識那江南第一才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