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端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著尹清淺,笑道:“好,你幫我看看,能不呢把這身子快點養好起來,省的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擔心。”
秦婉詞伸出手來,尹清淺為她搭脈看了一看,發現,秦婉詞確實因為受了幾次大傷,這根骨受損,導致氣虛體寒,又不能用猛藥滋補,隻能一步步慢慢來。她蹙了蹙眉,問秦婉詞:“我知道,你在橫川崖受過一次很重的傷。不過,那一次的傷,不至於讓你內息空耗成這樣,也不至於你心脈受損,王妃,你在離漠,也受過瀕死的重傷麼?”
收回手,秦婉詞喝了一口暖茶,細細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事告訴尹清淺,她淡淡道:“致命傷麼?說來也算不上是一次性的致命傷,隻是當初被一個武功不錯的人打了一拳,稍稍傷了點心脈,當時用了藥王穀的護心丸,勉強撐住了一口氣。哪知當夜我便下獄,也受了一遍刑,差點一口氣沒撐下去。還是寧西王用雪蓮為我吊氣續命,這才慢慢好了過來……”
秦婉詞說的雲淡風輕,尹清淺卻聽得心驚肉跳,她知道,藥王穀的護心丸輕易是不能吃的。必是已經虛弱到一定的境界才可服下一粒,而且之後必須要好好靜養。秦婉詞這倒好,剛服下護心丸,立馬去牢獄裏走了一遭,還差點被打死,她這個時候,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說秦婉詞命大了。尹清淺這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又明白秦婉詞這問題出在了哪:“怎麼,寧西王用雪蓮為你續命麼?”
秦婉詞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尹清淺找到了症結所造:“王妃,你當年因寒氣入體,年年需得鼎劍侯為你度氣驅寒,雖然後來得了凝血石的解藥,但這麼多年,你總還是有寒氣在的。雪蓮雖是療傷聖藥,但藥性極寒,你輕易不可服用雪蓮。雖然我看你的脈象,知道離漠禦醫知你體寒體虛,已經用藥中和了雪蓮的寒性,但到底無法根除雪蓮極強的寒性,所以,對你還是有影響的……”
“原來是這樣的……”秦婉詞淡淡歎了一聲,笑了:“怪不得,從那次大傷之後,我就特別地怕冷,真實是一點寒氣都讓我渾身打顫。冬天的時候,屋裏有暖爐也罷,出了門,必然要裹上幾層衣服,不然,輕易就得了風寒,當真也是讓人擔心。”她停了停,又道:“不過,這也怪不得寧西王,他也不知道我體寒,不能用雪蓮,而且當時情況下,也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藥來救我了……”
尹清淺點點頭,身為醫生,她也明白,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一般的藥草根本救不了秦婉詞,蕭玉辰還能有一株雪蓮,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她像墨香要了些紙筆,低頭幫秦婉詞開了一副藥方:“之前已經看過太醫院給你開的藥方了,都是對症下藥,適合你的休養。我再給你開一副去寒的,也不用多服,沒兩天熬一次就好了,這樣可能太醫院的藥方能吸收的更好。”
秦婉詞讓墨香手下尹清淺的藥方,並向她道了謝。尹清淺看她笑得溫軟,但總覺秦婉詞與當初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她又與秦婉詞交談了幾句之後,才發現沒過一會兒,她的眉間總會有幾絲不輕易的蹙眉,仿佛很有心事一般。同為女人,尹清淺很能明白秦婉詞在憂愁什麼,她心中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想著究竟要不要問秦婉詞這個問題,想了很久,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道:“王妃,當年那個孩子……”
其實尹清淺一開口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可她偏生就是個有話直說的人,這話一開口,可就收不回去了。
秦婉詞手一顫,幾乎拿不出手中的茶杯,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她看向尹清淺,嘴唇動了動,眼裏很快便漫上了一層氤氳的目光。秦婉詞閉上眼睛,忍住了眼中的淚水,一個人安靜了許久,側過臉去,顫抖著聲音:“我和那個孩子……沒有緣分……”
尹清淺看秦婉詞這樣,心中必然十分痛苦,她知道自己是說錯了話,可是有些問題,她必須要問清楚,尹清淺歉疚道:“王妃,我知道我是不該提這個話題的,隻是,有些話我還是要問……當初那個孩子,讓你的身子,受損很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