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空的玲瓏燈籠在湖水邊輕輕搖蕩,蕭奕洵回頭看著蕭玉辰,目光微微有些疑惑,似乎是不明白怎麼轉瞬之間,蕭玉辰的話鋒就突然這樣轉變了,他凝視了蕭玉辰好一會時間,靜靜道:“玉辰哥,你現在是在向我示好?”
蕭玉辰長笑一聲,背過身去,用傲然的背影對著蕭奕洵,而後道:“不算是示好。奕洵,你的情況沒表麵上看的那麼好,朝中和你作對的人有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雖然我不喜歡你,也不代表我喜歡你的那些仇人們,而且算起來,我們還算是兄弟……所以,你要往上走,路還很長呢……”
蕭奕洵看著蕭玉辰揚長而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他也背過身去,負手對蕭玉辰道:“那麼玉辰哥,你若是要為家國天下而奮鬥,路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
&
待蕭奕洵走了以後,蕭玉辰一個人還在湖邊走了兩步,直到走到了一個涼亭處,他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涼亭後的一片小樹林,然後走進了涼亭裏,站在中間,輕輕道:“你打算在這裏呆上多久?”
輕輕地,樹林裏走出來一個纖瘦地身影,迎著月光,秦婉詞從陰影中走出來,走到蕭玉辰的麵前,抬起頭,蹙眉看他:“你為什麼要和奕洵說那樣的話?”
今晚,秦婉詞根本就就沒想到她會聽見蕭奕洵和蕭玉辰的一番話,更沒想到蕭玉辰會對蕭奕洵會說那樣的話。
蕭玉辰剛剛就覺察出這座涼亭的背後似乎有人,隻不過似乎蕭奕洵心思很重並沒有發現這裏有人,直到他走近這裏,他才知道,原來這裏“躲“著的人是秦婉詞,他淡淡道:“婉詞,怎麼你覺得我不應該和他說那樣的話麼?”
“對!你不該說。”秦婉詞看著蕭玉辰,正色道:“玉辰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要把我所受的苦都告訴奕洵,讓他覺得他對不起我,讓他覺得愧疚。可是我不需要他的愧疚!”
秦婉詞似乎有些急了:“而且,你不是不知道,當初我與奕洵有矛盾,就是因為楚延的事情。我知道,你並不是喜歡我,你隻是心疼我,疼惜我。可你說這一番話,你會讓奕洵誤解的。”
她與蕭玉辰就是兄妹之情,她不希望蕭奕洵有什麼樣的誤會。
蕭玉辰靜靜地看著秦婉詞,眸光深沉,他冷冷道:“婉詞,你不要天真了。”
秦婉詞一愣:“天真?”
蕭玉辰看著她,道:“我今天說這番話,根本不是為了讓奕洵對你感到歉疚。奕洵很愛你,我看得出來。這一次,你為離漠歸複的事情立了這麼大的功,很了不起,很不容易,奕洵也知道。所以現在的他對你,隻有關愛和疼惜,也有歉疚。可是,你們的感情不應該用他的歉疚去維係。”
“老國公說的很對,縱使你立了這麼大的功,但在旁人眼中,你依然隻是一個女子,隻是豫昭王的妻子,你的身份在他們心目中是固定的。所以,這三年,你孤身在外,就是他們心中繞不過去的一個梗。沒錯,現在奕洵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可以為你不去管那任何一點謠言。”
“但是,以後呢?奕洵的樹敵那麼多,你又是他最重要的人。以後你會受到更多的非難和攻擊。你在且柔的這三年必定會成為他人的談資。而我和你的關係,勢必也會成為他人手中的把柄。”
“你可以說,奕洵相信你。可是,若是旁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提出來呢?奕洵會不會動搖?如果僅僅隻是對你的歉疚,真的能夠抵消他心中的醋意和妒忌麼?我也是男人,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蕭玉辰搖頭道:“所以,今天,我就是要徹徹底底地告訴他。在且柔這三年,陪你的人是我,不是他。讓他清清楚楚地明白這一點,這樣日後就是你我被人說了什麼閑話,在奕洵這裏,也不會引起什麼麻煩,因為他知道,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