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與自己說話,曾燕婉忙答道:“王爺謬讚,臣妾不敢自居。”
秦婉詞溫和地笑了:“王爺是鮮少誇人的,若是誇了你,你必然是很好的,不必自謙。若是以後有時間,你倒可以多來找找我,陪我說說話。”
秦婉詞這樣說,曾燕婉怎麼會不高興,況且她一直聽聞豫昭王妃文采斐然,自己也一直想親眼見識一下,如今秦婉詞主動對自己表示好感,曾燕婉自然欣喜異常。
葛姝見曾燕婉似乎頗得秦婉詞的喜歡,心中難免有些不悅,她看了看這二人,忽然目光一亮,抬眸笑道:“王妃說的是了,婉兒姐姐是謙虛了,說起文采,妹妹在婉兒姐姐麵前那真叫貽笑大方了。”
秦婉詞和蕭奕洵聽到了這句話,神情都略微一變,蕭奕洵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葛姝,頗有幾分審視的意味,“婉兒姐姐?”
曾燕婉臉上本來帶著笑意,可是一聽葛姝這麼叫自己,臉色猛地一沉,回頭看向葛姝,定了定,壓低了聲音,咬牙道:“妹妹隻需叫姐姐便好,怎麼今兒突然加上了一個‘婉’字?可是要陷我於不義?”
誰然不知“婉”字是豫昭王妃的名,而豫昭王每每喚豫昭王妃的時候,總叫的是“婉兒”,如今,葛姝突然叫自己一聲“婉兒姐姐”她到底想做什麼?不知不覺,曾燕婉的背後便生出了一聲冷汗。
秦婉詞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葛姝和曾燕婉,淡淡道了一句:“婉兒……我倒真是與妹妹有緣,連名字裏都有一個字一樣。”
曾燕婉忽然有些大氣不敢出,葛姝卻在一旁又笑了:“王妃,婉兒姐姐可不光與你有緣,與故去的燕王妃也有些緣分呢,名字裏有婉字,又有燕字,看來一開始便注定會是豫昭王府的人了。”
此時曾燕婉內心已是心驚肉跳,幾乎大氣都不敢出了。她曾經聽過一些傳聞,似乎豫昭王府秦婉詞與那側妃燕如吟關係不盡如人意,若是她二人之間有什麼過節,葛姝今日這是把自己往火堆裏推啊。
“燕如吟……燕姐姐……”聽到了葛姝的話,秦婉詞忽然在嘴裏念叨起了燕如吟的名字,之前在且柔,自己已經得知了湛辰的真正死因,是與燕如吟無關的,倒是讓她白白受了那一份猜疑,導致她那般年輕便去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後,秦婉詞是很後悔很懊惱的,因為燕如吟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子,自己當初是錯怪了她。
想到這裏,秦婉詞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眉目間的笑容也漸漸斂去了,她不再說話,隻低頭吃了幾口燕窩喝了一口杏仁茶,便低聲對蕭奕洵道:“奕洵,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說著秦婉詞便起身站了起來,如何沒有覺察出秦婉詞的異樣,蕭奕洵低頭看了一眼那隻動了幾筷子的飯菜,不免心急,直接便跟了過去,焦急地問:“婉兒,你怎麼了?”他走前冷冷回頭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曾燕婉和略帶笑意的葛姝,那眼中的陰翳,竟直直讓葛姝打了個冷戰,豫昭王,似乎動怒了?
秦婉詞走的不快,剛出前廳不久,蕭奕洵便趕到了,他一把拉住秦婉詞看著她,道:“婉兒,你是心裏不高興麼?是不是葛姝的話讓你不開心了。”他看著秦婉詞有些泛白的臉色,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就是不高興也不能隻吃那麼一點點!”他一把抱住秦婉詞,溫柔地對她道:“我的婉兒隻有你,婉兒隻是你一個人。”
秦婉詞愣了愣,這才知道原來蕭奕洵是以為自己在意的是曾燕婉的名字,她輕輕搖了搖頭,對蕭奕洵道:“不是,我不在意什麼婉兒姐姐,我難過的是……”她停了停,想起了在且柔看見的那本宿伊的手記,心中一陣酸澀,她忽然用力地抱住了蕭奕洵,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服,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咬牙忍住眼中淚水,一字一句道:“奕洵……當初是我們錯怪了燕姐姐……是我們錯怪了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她,湛辰不是因她而死,是宿伊!是宿伊殺了湛辰!是他……”
秦婉詞哽咽地聲音傳到自己的耳中,蕭奕洵的身子也不住一震,他愣了片刻,抱緊了秦婉詞,道:“婉兒……原來是宿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