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觥籌交錯(1 / 2)

為了這次宴會,宮中也著實好好準備了一番。除卻年關和中秋的大宴,也少有這麼隆重的宴會了。

麟德殿正中央擺放著金龍大宴桌,大殿四周都裝飾著彩燈,和骨瓷燒製的花卉,色彩不一,周遭的的琉璃燈在燈火之下霞光流轉,宛若星辰。

中央歌舞升平,大殿四周美妙的音樂不絕於耳,琥珀酒、碧玉觴、金樽清酒,佳肴點心,擺滿了宴桌。此次宴會,基本上就是宮裏為了迎接鎮國公元疏和連皓月而設下的,永安郡王和安國公特意從永安和洛陽回到長安,也正是為了迎接元疏,此次宴會既有靖與離漠之和,也有敬開國元勳元疏之意,所以隆重非常,長安城中凡事王公貴族基本全部都進宮迎賀離漠貴賓。

連皓月看著這盛大的陣仗,又想起此前他來長安時頗有幾分慘淡的情形,不住唏噓:“到底是鎮國公,地位非同一般。”

納蘭媛姬聽連皓月這麼一說,自然想起了他上次出使長安吃了不少苦頭,便道:“也不光是鎮國公的緣故,如今你的身份是離漠監國,地位更在老國公之上,今日宴會,你必定也身居要位。”

納蘭媛姬說的不錯,今日,除卻齊黛瑩和小皇帝的主位外,左右兩邊為首的宴桌一邊是連皓月的,一邊則是元疏的。其次之後,才是靖朝的一些王公貴族。可見靖朝這次,真是將離漠將連皓月放在了首位。

宴席一開始,齊黛瑩就帶著小皇帝向連皓月與元疏敬酒,她麵帶微笑,和靖道:“定遠侯與老國公此次著實辛苦了,這宴會也算為你們接風,也望我們靖離一家,天下安康。”

連皓月與元疏皆起身道謝,至此之後,宴會方才正式開始。

幾乎半輩子都沒有見到元疏了,永安郡王和安國公兩個人宴會一開始,就借著自己的位置靠近元疏,便同元疏聊了起來,齊黛瑩見狀,知道這幾位老人家心情極佳,今日怕是不盡興便難歸,便吩咐道:“都是自家人,大家也不必過多拘束。”

蕭奕洵雖然身為親王又是輔政大臣,但今天有幾位開國老元勳在,他的位置便不算靠前,安在了北淮王之後。不過,這倒也少有人打擾,清淨許多,他也樂得高興。因為也不知為何,每每宴會,他總會成為“眾矢之的”,每個人都非要抱著把自己灌醉的目的向自己敬酒,不過好在今日蕭肅之不在,僅憑龍霽雲一個人根本不足為慮。

秦婉詞自宴席一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麵前的金玉醇,呆呆的發愣。這次,宮裏也真是下血本了,竟然拿出了金玉醇來宴請眾人,這酒,就是她身為豫昭王妃的時候也沒喝過幾回,今日,免不了幾分饞心。可蕭奕洵卻說了,這幾個月,她要好好養身體,不準自己沾半點酒水,所以自己隻能看著眼前的名酒,望洋興歎。她幾次想躲過蕭奕洵的視線偷偷喝上一兩杯,誰知蕭奕洵幾乎沒有一刻把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過,這讓秦婉詞十分煩惱,等了許久,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便道:“前麵的歌舞表演這麼好看,你總是看著我做什麼?”

蕭奕洵也不惱,隻笑道:“在我心裏,世間萬物,無一能及你萬分之一,我去看他們作甚?”秦婉詞氣結,心中好好地將蕭奕洵罵了一通,每每都讓自己啞口無言,蕭奕洵見她又惱又羞的樣子,心情大好,隻按住她的手,發現有些涼,蹙了蹙眉,溫聲道:“婉兒,我知道你饞了,想喝金玉醇。可你聽我的話,先養好身子,日後有什麼喝不到?”他不是想攔著秦婉詞,可是之前他特意找了名醫來為秦婉詞診脈,說是婉詞的身體情況十分的差,必須要靜養調息,也萬不可食辛辣之物,酒水更不該碰。他不想見秦婉詞夜夜怕寒,所以必須時時監督好她。

秦婉詞也知道蕭奕洵是為自己好,也就不再想著偷偷喝上那麼一兩杯,便讓墨香給自己去溫幾壺茶水,以茶代酒便罷。

今日的主角因是連皓月與鎮國公元疏,又因永安郡王和安國公的緣故,眾人一開始全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傳奇的老者身上。宴席剛開始沒多久,元疏就被敬了多少杯酒了。雖說他年輕時也算是千杯不醉,可現在年事已高,就是再好的酒量也不能這樣一頓猛喝,而且他素日一向隱居身後,不喜出頭,也不願這樣一直受人矚目,想了想,便尋了個法子脫身,他笑道:“諸位大人,元某實在年事已高,飲不了這麼多酒,還望諸位見諒,諸位的心,元某在這裏心領了。隻不過,此次離漠歸靖一事,也不光光是老夫與定遠侯的功勞,沒有豫昭王妃與西平王世子在其中牽橋搭線,隻怕我到壽終正寢那日也見不到離漠歸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