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這服藥似乎熬的久了一些,連皓月等了有一會,既不見榮純說話,也不見她起身,便起身走過去想要叫榮純休息一下,走進一看,榮純已經就著旁邊的小案幾睡了起來,手中的扇子都耷拉在一邊。
連皓月稍稍有些不好意思,這幾日,榮純每日早出晚歸,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她本身身體就不算好,這樣照顧自己,肯定會累的,他很清楚這一點。但他著實有那麼些私心,想要多見到榮純幾眼,想要她多陪伴自己一些,因而,榮純偶爾露出的疲倦與憔悴,他也就當做自己沒有看到,想著以後慢慢陪她一起休息。
實在是沒想到榮純已經困倦到在熬藥的時候都會睡著,連皓月走過去,想要將她抱起來,到榻上去睡,卻在觸碰到她的身子的時候,猛地嚇白了臉色--榮純的身子似乎在發燙。
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他徑直撫上秦婉詞的雙手和額頭,確定了秦婉詞實在發燒,臉頰已經紅的有些不自然了,他趕忙將秦婉詞一把抱起放在榻上,立刻叫來了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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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軍醫聽了連皓月的傳喚,馬不停蹄的趕來,原以為是連皓月傷勢複發,沒曾想卻見秦婉詞躺在了榻上,昏睡不醒,聽連皓月簡單了說了一下。他便蹙眉道:“昨晚榮姑娘便有了風寒的影子,我也已經讓她多多注意休息,今日好好休息。怎麼又起得這麼早來煎藥呢?”
連皓月聽了,臉色越發不好,他怔怔問:“昨晚榮純就不好了麼?”
軍醫老實回答:“昨晚榮姑娘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受涼,她怕自己病了,所以便請我給她開了一副藥。哎,雖說榮姑娘知道防範於未然,及早求醫,但是她的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常人可能受冷受風都沒問題,但她卻不行,更何況還要早起來取藥熬藥……”
榮純的身體不好,連皓月一直都知道,特別是一到冬季,更是容易生病。之前他一直打算讓榮純好好診治一回,但榮純隻推說無事,現在想來或許是當初懼怕自己女兒家的身份被發現,所以一直不肯好好就醫。如今已經沒了這禁忌,吳軍醫又是且柔南部最好的大夫,連皓月自然要他好好為榮純診治一番。
吳軍醫細細地診斷了一番,摸摸自己的胡須,嘖了嘖嘴,搖搖頭,連皓月見狀有些急了:“怎麼,軍醫,榮純很不好麼?”
吳軍醫擺擺手:“不,不是不好。隻是身為一個女兒家,榮姑娘這身子骨倒真是很奇怪了。”憑他多年的行醫經驗,他分析說:“這榮姑娘會武功,而且武功不低,不過似乎她這幾年連續受過不少的重傷,而且都是致命的重傷,雖說已經被治好了,但畢竟傷過身體,身子骨總歸是比別人差一些的。”說著他忍不住疑惑道:“真是奇怪了,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而且還能活下來……看來若不是她有些功夫底子,可能早就不在了……”
致命的重傷……連皓月忍不住顫了顫身子,他還記得兩年前,為著畢青的事情,榮純先被他打了一拳,又為他入獄差點被辰鈺打死,榮純如今這個樣子他難辭其咎,他忽然很想抽自己兩個耳光,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還要為著自己的私心,勉強她細心地照顧自己,連皓月心疼不已:“那……榮純她的身子還能修養的好麼?是不是需要什麼珍貴的補品,軍醫你說,什麼雪蓮靈芝,隻要你說,我都能尋來。”
吳軍醫見連皓月這般著急,心中似乎已經有些明白了,便笑道:“將軍不要著急,之前我也說了,榮姑娘武功底子很好,所以雖然身子弱,但也撐得住。隻不過幾年之內,榮姑娘連受幾次重傷,確實是有些傷了身骨,一時半會是不能全好的,得需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恢複,”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將軍也要有耐心才是。”
吳軍醫這話說的含蓄,連皓月卻聽出了幾分言外之意,但此時他心係榮純的身體,隻直接問道:“那勞煩軍醫快些開些藥,現將榮純的風寒治好,日後再慢慢調息。”
吳軍醫點頭道:“榮姑娘體虛,這藥萬不能用的生猛了,需用些溫和的藥劑,隻不過可能見效要慢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