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兵曜日城之前,徐潤德突發奇想要帶上五千遼東鐵騎。本來他就一直想領略一下這靖朝數一數二的精銳部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如今姚照珂給他派了一萬的遼東鐵騎,讓他指揮,他簡直樂翻了天,說什麼也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秦婉詞也沒料到今日遼東鐵騎會在軍陣之中,本來他與洪濤的突襲,一般的軍隊一定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很快便會潰退。可是遼東鐵騎可絕不會因為小小的突襲而混成一團,所以,當時的情況便是,徐潤德直屬的部隊四處亂竄,而另一部分遼東鐵騎卻行軍整齊,穩紮穩打,一步步逼退了洪濤的衝擊。
眼見著洪濤那邊抵擋不住,遼東鐵騎很快便要與洪濤會和,秦婉詞哪裏能夠放過這次殺徐潤德的好機會?她報仇心切,未來得及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徐潤德的對手,就提了劍,駕馬便向徐潤德衝殺過去。
本來徐潤德受了埋伏,便打算快速撤軍,可他一見自己身後的遼東鐵騎打的風生水起,馬上就能扭轉戰局的時候,他又放下了心來,準備好好整軍,可就是這個時候,他沒想到忽然有一人,提著劍就朝自己殺了過來。
秦婉詞動了殺心,這一劍便用了十分的功力,若不是徐潤德身旁一名將士見到了秦婉詞,為徐潤德擋了這一劍,隻怕徐潤德就真死在了這事若雷霆的一劍之下了。
徐潤德看見自己身旁受傷的士兵,手臂直接被劍穿過,橫向一削,幾乎就削掉了半個肩頭,他當即倒抽一口涼氣,這樣的劍式,這樣的精準,若是自己中招了,隻怕早已身首分離了,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看到底是誰的一劍,這麼鋒利可怕。
他定睛一看,單手提劍,劍身還帶著鮮血的是一個麵帶小半張銀色麵具,身材瘦小的男子,未穿盔甲,隻是在手腳和身上穿了簡單的銀色護甲,一看既不像領軍的將軍又不是一般的士兵,他正疑惑著這人到底是誰,武功這麼高?還未容他多想,秦婉詞下一劍又刺了過來,這回徐潤德有了防備,秦婉詞可就沒那麼容易的手了。
要說純武學造詣,徐潤德是不如秦婉詞的,可要論戰場征戰--馬背上的功夫,秦婉詞卻大不如徐潤德。徐潤德領軍水平一般,但作戰卻極其生猛,擒殺了不少敵將,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被提拔成為一城的守將。一雙戰斧,重達百斤,揮舞在手裏卻若無物一樣,虎虎生風。秦婉詞擅長用劍,但劍這種輕巧靈活的武器,麵對厚重雄渾的大斧,卻要占不少下風。她每次的削刺都被徐潤德擋了回來,而每次劍斧一相撞,秦婉詞便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座山撞著一般,手都震地生疼。
之前受的重傷,導致她在冬季的時候,身子一直比較虛弱。不過就算是她最健康的時候,這力氣也是比不過徐潤德的。本來交手幾次,秦婉詞發現自己不是對手的時候,就應該撤退了,可他一見到徐潤德,就想到了自己父母的慘死,心中恨得生疼,冰冷的風吹來,幾乎讓隻感受到了心口碎成粉末的痛楚。她提起微微顫抖的雙手,握緊手中的劍,眼睛因為恨意而變得血紅,在銀色麵具的映襯下更是可怖。
徐潤德同秦婉詞交手幾次也發現了,這年輕的男子雖然武功很高,但是卻沒有什麼臨陣的經驗,打不過自己。但明知打不過自己,這人也不肯逃,既然有人白白送死,徐潤德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等到秦婉詞再次衝向自己的時候,他先小小的賣了一個破綻,然後騙出秦婉詞的一劍,隨後,手中重斧一甩,直接向秦婉詞的腦袋砸去。這一斧要是中了,必定血肉模糊。
秦婉詞一劍刺去之後,就失了平衡,根本無法躲過這致命的一斧,她心中一涼,就要閉上眼睛,坦然赴死,卻沒想到背後忽然出現一隻手將自己的後背用力向馬背上一壓,讓秦婉詞貼著馬背,躲過了這雷霆一般的巨斧。她正驚愕間,卻聽見背後一個熟悉宛如清風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榮蘇,我來了。”
她一怔,回首便看見連皓月身著戰甲站在自己的背後。背對著正午的陽光,威風凜凜,竟如同戰神一般。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徐潤德見一擊沒殺得了秦婉詞,馬上又重重的一斧,敲在了秦婉詞胯下戰馬的頭上,那一擊隻怕重有千斤,秦婉詞的戰馬直接被擊倒在地,她整個人幾乎要飛了出去,連皓月臉色一變,當即腳下一用力,騰空而起,接過秦婉詞,落在地上,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