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秦婉詞身上微微的顫抖,和她逐漸蒼白的臉色,良英忍不住關心問道:“榮公子,你怎麼了?你覺得冷麼?”
良英的關心秦婉詞根本聽不見分毫,隻是死死咬緊自己的嘴唇,用力地都咬破了嘴巴,傷口滲出的血液慢慢蔓延在整個嘴中,腥甜的血液帶著傷口的疼痛,卻比不上心中痛楚的萬分之一。良英見秦婉詞還不說話,隻覺奇怪,正要再問,忽然屋外衝進一人前來稟報軍情:“將軍,突然探聽消息,靖朝豫昭王今早抵達幽州,現今態度不明。而徐潤德大軍又在城下叫囂了。”
良英大驚,:“什麼!豫昭王來幽州了?” 他急著想要起身,卻猛地拉動了傷口,疼的他隻倒抽冷氣,秦婉詞也猛然一驚,回過神來,看著來人。
來人回答:“是,今早到的幽州,不過與他同來的還有九公主。”
良英這一回倒有些不理解了:“九公主也來了幽州?這豫昭王是什麼意思?他要打曜日城,自己來就好了,還把九公主帶在身邊做什麼?”
“屬下不知。”良英皺著眉頭,顯然很迷惑,“這幾天,靖軍的行動我倒是真有些看不明白了。首先徐潤德攻城,幽州的援軍遲遲不來,反倒是山海關的大軍火速趕到,我當時還想,這次攻打曜日城,是靖朝鎮國大將軍姚照珂的主意,和遼東沒關係。但是,現在豫昭王又出現在了幽州,要說他要打曜日吧,你說把九公主帶上,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婉詞尚沉溺在父母死去的慘痛和蕭奕洵忽至幽州震驚之中,良英這一番話猛地把他拉回了現實。良英對最近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比起良英,對蕭奕洵,她要了解的多得多了。
現在蕭奕洵一心注重在朝中穩固自己的勢力,如非緊要關頭,他絕不可能親自來到幽州,他到幽州,必定是想要攻打離漠。看來,他是知道了現在離漠南境兵力空虛的事情,想要乘此機會,一舉攻破。
至於他為何帶著離漠的九公主一起來,秦婉詞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當初她隨蕭奕洵住在遼東,是因為被封在此地。而現在,蕭奕洵出征,納蘭媛姬根本不必跟隨在左右,他這次帶著納蘭媛姬,一定不是因為喜愛納蘭媛姬,離不開她,而是看重了納蘭媛姬離漠公主的身份。
想到這裏,秦婉詞一瞬間有如醍醐灌頂。
很有可能,這一次徐潤德貿然進攻曜日,奕洵根本就不知道,是姚照珂指揮徐潤德出兵的,否則不可能山海關的援兵比幽州來的還要快。奕洵之前的打算,應該是先到幽州,查探清楚曜日城的虛實之後再進兵,帶著納蘭媛姬也不過是想掩人耳目,讓離漠對他的戒備減少一些。
正因為奕洵根本就沒料到徐潤德會突發奇兵,所以在徐潤德已經包圍曜日城之後他才抵達幽州,而且還帶著納蘭媛姬,才會顯得這樣奇怪。
秦婉詞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安守山海關的鎮國大將軍姚照珂這一次竟會比蕭奕洵還要先動手,不知道現在長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無隻是,論是不是姚照珂和蕭奕洵暗中有矛盾,她都無心考慮。現在,她隻有兩件事要做,第一,既然蕭奕洵來了幽州,那麼進攻曜日的大功,她就必須讓他拿到。第二,她要徐潤德的命!
剛剛傳遞消息的士兵又道:“將軍。徐潤德現在大軍正在城下,您受了傷,是否今日不理睬他?”
良英大怒道:“徐姓小人,隻敢用毒箭傷人,前日分明敗在我手,現在還敢來此挑戰!”他憤恨的一掌拍在床沿上,氣的渾身發抖,“可恨我不能出戰,不然,今日非取他項上人頭不可!”
秦婉詞見良英大怒,心中對徐潤德也是恨不能生啖其肉,想了想,心中突生一計:“良將軍,莫要動怒,我有一個計策,說不定能幫助我們籌到幾日的糧草,支撐我們等到後方的援軍。”
良英一聽,目光猛地一亮,驚喜道:“公子有何妙計,快快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