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詞眼眶溫熱了起來,元疏這話雖然說得極其平淡,可是,誰能知道,在這平淡的背後,是五十年如一日的等待與蟄伏。僅僅是兩年的時間,秦婉詞都已經煎熬到不能以及,何況是五十年?她忽然間十分羞愧:“老國公……晚輩覺得無地自容……”
元疏搖頭,親和地笑了:“不,王妃,你和老臣不一樣。當初,我來到離漠,有陛下給了一萬親兵,這是極有力的支柱。那時我也沒有成家,在靖朝也沒有什麼牽掛,才能一心呆在離漠。”
“可你不同,你是孤身一人來到且柔,沒有任何人的幫助與支持。而且,你還有丈夫,還有那個心心念念想著你的豫昭王。其實我很佩服你,在長安,你幾次見到豫昭王,他還寫了那樣動人的詞,你都能忍住不與他相認,你隻是一個剛過雙十年華的女子啊,何以內心竟然如此強大?”他忍不住問:“老臣可以問一問,為什麼王妃要來離漠協助連皓月呢?”
秦婉詞擦了擦眼角,抑製住即將掉落的淚水,笑道:“老國公,你不要在誇我了,晚輩受不起。”
之後,秦婉詞,把自己被藥王穀的人救下,之後得知了長安的形式,便決心幫助蕭奕洵收複離漠再回去,後來又得知了鎮南王府的遭遇,便更加決定要先完成離漠的事情才能回去的決心。並且她將自己原打算扶持連皓月上位,然後伺機除掉納蘭雋的繼承人,再利用連皓月開國兩家之一連家人的身份掌替政權,引得離漠內亂,好讓靖朝坐收漁翁之利的計劃都告訴了元疏。
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是晚輩太天真了,總以為這些事情很容易便能完成,可是做起來才發現有多難。”
秦婉詞覺得自己的計劃在元疏元徵的耳中一定太過幼稚,卻沒想到元疏與元徵聽了,竟愣了半天,父子兩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壓抑與驚豔的神情。元徵忍不住問:“王妃,這都是你計劃的?”
秦婉詞無奈道:“我不敢在你們麵前班門弄斧。實際上這個計劃已經很危險了。原本我是計劃著等皓月在朝中有了根基和聲望之後再對付納蘭英和納蘭央的,可是沒想到若伊竟然先把他們兩個殺了,導致皓月如今不得以帶著死命令出。要是打輸了,命都沒有了,就算打贏了這一仗,他也不能就此掌控離漠的大權。”她聳了聳肩,頗為無奈:“所以我的計劃,很難實施了。”
元徵對秦婉詞搖了搖頭:“納蘭英和納蘭央不是若伊殺的。”
秦婉詞一愣:“不是若伊殺的,怎麼可能,證據確鑿,當晚所有的人都說來人是穿著若伊的軍裝了。”
元徵徐徐道:“邊境之地,尋幾身若伊士兵的衣服,實在是太簡單了。”
秦婉詞迷惑不解,不是若伊,那會是誰?為什麼元徵知道的這麼清楚,下意識地想了想,秦婉詞陡然大駭,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沒有喊出聲來:“他們!他們是……”
元疏沉著的點頭:“沒錯是我的主意。”
秦婉詞大為不解:“可是老國公,你們為何?”
元疏的聲音含著一絲涼意:“因為,我們的計劃與王妃你相差無多。都是為了讓離漠內亂。眼下,大王對王位的繼承人舉棋不定,與其等到他定下來,不如直接讓他無人可選。而且,比起將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一聚除去兩位繼承者倒不如乘納蘭英納蘭央自取滅亡之時,一舉拿下,順便讓離漠背一背黑鍋。反正我估摸著靖朝的意思就是希望若伊離漠相爭,正好一舉兩得。”
秦婉詞被這件事情駭得好久都說不出話來,之前她一直以為殺納蘭英的人就是若伊,從未懷疑,即便剛剛元徵承認她還有一絲不信。因為若此事真是元疏元徵父子所為,那麼他們就實在太讓人害怕了。連她和蕭玉辰都不敢想的事情,元疏竟然這麼輕易地就做了,而且還做成了,這樣的當機立斷、相時而動,除了讓秦婉詞敬畏甚至還有一絲的害怕。她凝神看住元疏,:“隻怕是一舉三得吧,這個時候,老國公是不會放過印家的吧。”
元疏看著麵前聰慧過人的女子,笑道:“那是自然,隻不過,我還需要找人幫一幫忙。”
秦婉詞的眼睛忽的一亮,她笑了一下,聲音清如碎玉:“若是需要人合作,那麼這裏還有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