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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昭王府。
黃河決口的事情就連身在府中的納蘭媛姬也聽說了,自從黃河發了水患,蕭奕洵從早到晚,幾乎片刻不停,每每見到蕭奕洵,他清俊的臉上總是帶著勞累過後的疲倦。納蘭媛姬看見蕭奕洵的疲倦,也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了一股不舍的想法,蕭奕洵這幾日幾乎日日都是早出晚歸,用膳基本都是納蘭媛姬自己吃,她很少有機會能夠見到蕭奕洵,想問幾句話也沒有時間,不過這也側麵看出了這次黃河決堤的事情當真是十分嚴重。
納蘭媛姬沒有機會親口問一問蕭奕洵,大多數的情況隻能從墨香和柔安打聽到的消息中得知。蕭奕洵下令叫停水利後,朝中流傳了很多風言風語,有的甚至都流傳到了市井之間,豫昭王的形象幾乎瞬間就從如神的男子變為了凡人。納蘭媛姬聽在眼裏,急在心裏,而且十分憤怒,黃河鬧水患,水利出事情,錯的人是當年的西平王蕭城毅,怎麼如今卻把錯怪罪到蕭奕洵的身上,難道靖朝的人都沒有腦子的麼?
一日正午,蕭奕洵忽然回到了王府,這是黃河水患以來他第一次正午回到豫昭王府,納蘭媛姬正驚奇時,卻不由關心問了問蕭奕洵可有用過午膳,蕭奕洵清湛的目光看著納蘭媛姬,淺笑道:“還沒有,許久沒有同你一同用膳了,讓下人們稍微弄些好菜,你陪我一同用膳吧,幾日不見,你似乎又瘦了些。”
明明是寧和淡然的語言,可是卻在納蘭媛姬柔軟的心房中中中的敲擊了一下,她素來明朗的個性,這時候竟然有些微微的嬌澀,隻輕聲回答了一句:“好。”
素心很快就準備好了午膳,確實是豐盛的,蕭奕洵坐在納蘭媛姬的身邊,二人靜靜的用著午膳。雖然沒有說話,氣氛也沒有一點不自然,可是不知為何,納蘭媛姬的心卻一直是緊繃著的,她安靜的用餐,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自己身旁的蕭奕洵。
“在看什麼呢?”就在自己再一次偷偷看著蕭奕洵的時候,蕭奕洵忽然轉過頭來,目光對上了自己的目光,問道。
蕭奕洵的目光清和自若,可是慌亂之間,納蘭媛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麼,匆忙垂下頭,紅著臉,不知該說什麼。
蕭奕洵見狀,伸手夾了兩筷子菜到納蘭媛姬的碗中,輕輕笑道:“真是個傻丫頭,多吃一點,別餓著了。”
如此寵溺的話語是納蘭媛姬第一次從蕭奕洵的口中聽見,語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可是在納蘭媛姬聽來卻震撼無比,就連在一旁隨侍的墨香還有柔安也愣住了,墨香沒想到蕭奕洵會這樣同納蘭媛姬說話,柔安也沒料到納蘭媛姬與蕭奕洵的關係會像今天這般和諧,這些日子以來,蕭奕洵對納蘭媛姬溫柔親近了許多,再也不像當初初次見麵的時候那麼爭鋒相對,難道真的是上次在恭順王府的事情讓豫昭王對納蘭媛姬所有改觀了?
佳肴的香味撲麵而來,蕭奕洵溫和的話語在耳邊不停的回響,四周靜靜無聲,不知道蕭奕洵是不是還在看著自己,納蘭媛姬悄悄抬頭,迎麵卻見到了那雙溫潤如墨與的瞳仁,帶著輕輕淺淺的微笑,看著自己。“我在看王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心中一頓,話便脫口而出。
“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蕭奕洵雙瞳含笑看著納蘭媛姬,饒有意味的問:“哦?我倒是很想聽聽看,在你的眼中,我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也不知自己剛剛是怎麼了,那句話竟然脫口而出,如今蕭奕洵這麼認真的問自己的看法,納蘭媛姬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了一段時間,心慌過後,沉澱下來的卻是冷靜與理解,她仰起頭看著蕭奕洵,含笑看著蕭奕洵,道:“王爺也是人,”她頓了頓,而後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有情有意的人。”
是一個人?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這樣的一個評價,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外人的眼中,他蕭奕洵已經算不上一個人了呢?蕭奕洵微微垂眸,淡淡微笑:“看來你也聽到了那些傳聞了,怎麼,你是想勸慰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