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辰鈺看著眼前滿是傷痕的人,等著看他驚慌或恐懼的樣子。當他第一次在圍場預見榮蘇的時候,便覺得這個榮蘇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這個感覺他說不出,隻是覺得似曾相識。走過去同榮蘇交談了一番,雖然沒有感覺出更多的什麼,但是那份莫名的熟悉卻沒有消失,榮蘇的從容與淡然恨吸引他。同時也讓自己很感興趣。結交連皓月與元襄,無非是為了名利或者金錢,可是這個公子蘇看起來倒不像是對名利或者金錢有什麼追求的人。
剛遇見榮蘇那天,圍場狩獵就出了事,連皓月一舉成為了元庭的救命恩人,至此之後,連皓月的仕途一路順風順水,從丞相司到翰林院的侍讀再到現在的執金吾,短短一年的時間,連皓月就坐穩了這樣的位置,辰鈺也是驚動的,而更讓他感到懷疑的,便是連皓月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這個什麼公子蘇出現之後。
最後一次遇見榮蘇,是在且柔的街道,榮蘇奮不顧身的救了一個孩童,自己卻差點被馬蹄所傷,如果不是那天辰鈺有要事要辦,想必一定會同榮蘇多說幾句話。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再一次見麵竟然會在禦苑獸園,起初見到榮蘇的時候,辰鈺還不確定,因為他根本不會相信,榮蘇會出現在那裏,可是他確信自己沒有認錯,所以便將人先押回了大牢。白鹿猝死,榮蘇化身內侍呆在獸園,想都不用想,此時榮蘇必定脫不了幹係,所以雖然對榮蘇,辰鈺多有好感,可是這該有的刑罰,他一個也不會免,如果有必要,他甚至還會加重刑罰!
榮純本來重傷痊愈後,身子骨就一直比較虛弱,被這麼一打,幾乎是昏了過去,對辰鈺的話也沒怎麼聽得見,辰鈺見榮蘇不回答,冷了眼神,直接走到一旁將旁邊獄卒準備好的涼水從榮蘇的頭頂潑了下來。
初春時節,天氣本就寒冷,榮純身上隻有一件單衣,如今被辰鈺用冷水一潑,簡直就像置身冰窖一樣,那刺骨的很冷冰的榮純猛地大喘了一口氣,似乎是醒來了。
見榮蘇終於有了反應,辰鈺放下了手中的木桶,眼中有冰冷的寒意,嘴上卻依舊掛著笑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看著似乎是因為冷而渾身顫抖的榮蘇,慵懶地笑道:“不過就是一點點冷水,大名鼎鼎的公子蘇就受不了了麼?這可不行啊。”辰鈺搖頭,笑意愈濃:“我還有好多刑罰沒有用呢。”
榮純不停的喘息著,想努力抬頭看是什麼人在說話,卻覺得渾身疼痛道幾乎連四肢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耳邊總有一個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其實我本來對你還是挺有好感的,榮蘇。隻不過,你不該犯了這麼大的錯,殺白鹿!”辰鈺歪頭,問:“不過我有些不明白,連皓月為什麼要對白鹿動手,他不知道白鹿死了,畢青一定會受牽連麼?他與畢青這麼親厚,實在是不應該啊。”見榮蘇還是不回答,辰鈺稍稍有些動怒了:“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話剛說到一半,辰鈺忽然就停了下來,他的目光猛然一滯,停在了榮蘇的身上,無法離開。
被水浸濕之後,榮蘇的那件單衣幾乎全部都貼在了身上,若隱若現之間,竟有女子玲瓏的身姿的感覺。辰鈺愣住了,沒有再問榮蘇什麼,忽然從椅子上站起,兩步走到榮蘇的麵前,一把就扯開了榮蘇那件已經濕透的單衣。當看見了榮蘇單衣下的情況,辰鈺雙手一顫,向後退了一步,無法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張蒼白卻出奇清秀的麵龐,他愣愣道:“榮蘇……你,你……你是女的?”
被辰鈺扯開的那件單衣裏麵,榮蘇的胸前用白綾緊緊的裹住,那白綾因為血與水的交融幾乎都成了紅色。
而此時,榮蘇的嘴裏不知在低低呢喃著什麼,尚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辰鈺擰眉湊近了榮蘇的嘴邊,問道:“你說什麼?”
一個淺淺的,淡淡的女聲不停地在低語著一個人的名字:“奕洵……奕洵,是你麼?”
聽到了這個名字,辰鈺再也無法壓抑住內心的震驚,瞪大了眼睛看著榮蘇,心中大呼,天呐!他驚地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