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襄啞然,他沒想到原來這件事情之後竟然隱藏著這樣的意圖?他看了看連皓月,並沒有從連皓月的臉上看到什麼驚訝,反而看到了失望與沉怒,他漆黑的瞳孔看著榮蘇,頓頓道:“就算是元又司再試探我,我也不能因此就範。北軍的改製與訓練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一次如果我鬆手,勢必前功盡棄。就讓元又司來猜疑我,戒備我好了,我自問心無愧。”
執金吾與北軍的改革,連皓月投入了太多的精力於心思,好不容易才達到今天的成果,你讓他如何肯輕易放手。這件事情榮蘇不是不知道,但是兩相比較一下,他依然覺得連皓月不能如此衝動,他還要再說:“皓月,你……”
“別再說了!”連皓月厲喝一聲,狠狠擰著眉看著榮蘇,用一種陌生人的目光看著榮蘇,冷冷道:“榮蘇,你總是讓我攀附元庭,攀附元又司,這些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也說過,不能夠違背我的底線。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擔心害怕,如此曲意逢迎,在我心中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最近的你卻讓我覺得那樣的陌生,你不要讓我後悔我曾視你為知己!這件事,我絕不會退讓!”
連皓月這話說的很重,榮蘇愕然看著連皓月,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元襄見狀也愣住了,忙指責連皓月道:“皓月,你在說什麼!榮蘇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連皓月估計也是氣壞了,冷冷看了榮蘇一眼,冷漠道:“如果不是,他就不應該做出這樣恥辱的事情!”說罷,連皓月拂袖離開書房,朝府外走去,看樣子是要去執金吾處理吳達的事情了。
元襄氣急敗壞地在後麵喊道:“連皓月,你給我回來!”可是連皓月哪裏肯聽,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著榮蘇一個人站在書房中,呆呆的出神。
見攔不住連皓月,榮蘇又一個人心情低落的站在書房裏,元襄心中叫苦不迭,好好的八月十五,他來找連皓月與榮蘇過節的,怎麼好好地一天,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憑心而論,他覺得這件事情上連皓月與榮蘇誰都沒有錯,榮蘇是為了連皓月,連皓月是為了執金吾與北軍,誰都有道理。可是連皓月的反應確實有些過激了,榮蘇一心為了他好,無論如何他也不應該對榮蘇說出那樣的話。
有些愧疚,元襄悄悄走到榮蘇的身後,充滿歉意道:“榮蘇,剛剛皓月的話你不要太在意。他的性格從小就那樣,剛剛估計也是氣過了頭,所以說話不知輕重的……”
榮蘇垂下頭,隱藏在頭發與麵具下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卻聽得見他發出的淡淡的歎息:“我知道……我並不怪他。”
見榮蘇的心情這樣低落,元襄忽然靈光一現,對榮蘇道:“對了,榮蘇,你我還未曾一起出遊過吧,今天正好是中秋,你也沒有人一起過節,不妨隨我一同出去吧。”
榮蘇一愣:“今天……已經是中秋了?”時間過得這樣快,從那時起已經九天了嗎?
元襄見榮蘇迷茫著一雙眼睛,笑嘻嘻對他道:“好了,別磨蹭了。你信我,皓月他啊,會想通的。”笑容之中,元襄滿含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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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歹說,榮蘇終於被元襄說動了一同出府,去集市上看一看。八月十五,中秋之日,且柔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比平日裏聚集了更多的人,熱鬧非凡。
榮蘇與元襄並肩走著,剛到集市沒多久,就見集市旁的道路上出現了一大批軍馬,黑壓壓一片,整齊地排著隊,看樣子起碼有千匹以上,正結隊向這裏走來。榮蘇與元襄看了看那批軍馬行來的方向與趕往的方向,就知道,那必定是連皓月調往北軍的軍馬。
榮蘇的目光黯了黯,雖然元襄向自己保證連皓月會想通,可是他依然沒有把握。就在榮蘇為此困擾的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