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馥笙微笑道:“皇姐果然深明大義,馥笙敬皇姐一杯。”
蕭茵笑著應了姚馥笙的酒。
因為姚馥笙的幾句話,納蘭媛姬就這樣輕輕的躲過了一劫,她心中對姚馥笙充滿了感謝。可是墨香卻感受到了另一種感覺,她偷偷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姚馥笙,心中無不感概:這個新的恭順王妃,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讓蕭茵熄了氣焰,而且在座的所有人都會認為她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可以說,隻利用了一個小小的事情,就在這麼多皇族麵前樹立了自己的好形象。以墨香的直覺來看,這個事情絕不是這麼巧合就發生的。今天晚宴一開始,矛頭就對象了納蘭媛姬,在場的人中隻怕除了瑞懷王夫婦外,所有人對納蘭媛姬都不會有什麼好感,而這個時候蕭奕洵又偏偏不在,可以說納蘭媛姬很容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可怎麼辦才好?墨香心中一片焦焚,就此離席是不可能的。要是突然離席,以長公主蕭茵的脾氣,還不得雷霆大怒,倒是傳出去,納蘭媛姬的名聲可就不好了。但是繼續呆下去,納蘭媛姬隻怕還要麵臨不少槍林彈雨,她才十六七歲,又是剛剛嫁到長安來,能否支撐下去呢?
就在墨香心急如焚的時候,端坐在自己麵前的納蘭媛姬突然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蕭茵的麵前,屈膝對蕭茵恭敬的行禮道:“長公主殿下,這是媛姬第一次參加這麼隆重的家宴,很緊張,所以有些事情難免會有所疏忽。今天是媛姬不懂事,觸犯了長公主,媛姬在這裏給長公主誠心的賠罪,希望長公主能夠原諒。”
納蘭媛姬深深低下頭,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可是她的嘴唇卻死死地緊咬著,這對她來說是一份巨大的恥辱,她在離漠本來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到了靖朝來以後,每每都要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還不能動怒。若是以前的自己,早就一氣之下離席了,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家宴過完。一旦自己一走了之,不光會丟豫昭王府的臉,隻怕連離漠的臉也都丟盡了。
不過還好,在長安呆了這麼久,納蘭媛姬也摸索出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在哪個地方都不會過時的!
所以看著納蘭媛姬這麼陳懇,蕭茵倒真不好發作什麼,就算她心底裏實在是瞧不上納蘭媛姬的身份,她也硬著頭皮說:“無妨無妨,一場家宴而已,恭順王妃都說不用在意了,本宮也不好拂了恭順王妃的麵子,你起來吧。”
咬了咬牙,納蘭媛姬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和無比:“不,既然是家宴,那麼長公主就更應該坐在主位上了。歌舞還沒有開始,還請長公主移位。”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是長公主不肯,那就是還在怪罪媛姬,媛姬就站在這裏不走了。”
納蘭媛姬的舉動大大出乎了墨香的預料,她沒想到這一個十六七歲,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竟然也有這樣的隱忍功夫,怪不得王爺會對這個公主有些上心。
見納蘭媛姬還真打算就站在蕭茵的麵前不肯走了,蕭肅之忙出來打圓場,對蕭茵道:“皇姐,王妃都這麼懇請了,您就移位吧。還有,思妍上次與納蘭公主聊得比較投機,今日還想再聊一聊,你也算是成全了思妍吧。”
連蕭肅之都說話了,蕭茵就不推辭了,順理成章的坐到了右邊的首位。
經曆了這樣一場小小的風波,這場波瀾起伏的晚宴才算是正式的拉開了序幕。
納蘭媛姬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心想,這哪裏是什麼家宴啊,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嘛。
而納蘭媛姬並不知道,這個時候,蕭承哲與姚馥笙幾乎同時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這邊,而且眼中的神情滿是複雜與神秘。
為了這次家宴,蕭承哲特意請來了長安城中有名的舞團來府上表演,歌舞聲一響起,席間的氛圍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似乎剛剛異常小風波引起了不悅立刻就消散了,不過這危機的消散不過是暫時的,這一個晚上,納蘭媛姬自己並不知道,她要麵臨的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