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事先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誰也沒想到,這樣一篇炳炳烺烺、波瀾老成的文章竟然出自這樣年輕而且還是軍人出生的連皓月之手,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
元庭自然很高興,因為從今日看來,連皓月必受封賞,而自己在納蘭雋心中的地位也一定會再鞏固一些。而一旁的元襄,嘴角則掛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篇賀表,另有隱情。
昨日連皓月準備拿著自己的賀表送到宮中,可是出府的時候,榮蘇突然攔住了連皓月,讓他將賀表拿出來給自己看,結果看了連皓月的賀表之後,榮蘇隻點評了一句:“好則好矣,可是算不得最好,既然要寫就要做到最好。”說著拿出了一篇賀表,讓納蘭雋謄寫了,再送到宮中。元襄與連皓月素來知道榮蘇才情驚人,卻也沒料到當真是一鳴驚人,看來,這個榮蘇當真是一位奇人。
納蘭雋賞了連皓月一百匹錦布,名畫名字六幅,外加五十金,雖然賞賜算不得豐厚,但卻預示著連皓月仕途的開始。果然,第二日,納蘭雋就把連皓月升任為翰林院侍讀學士,給王子王孫公主們做侍讀。這是連皓月第一次接觸文職,有不少官員原本想著看連皓月如何侍讀,畢竟所有人都認為,連皓月自幼從軍,論文采,哪能比得上翰林院正兒八經的學士,上次的賀詞,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歪打正著罷了,一旦進了翰林院,必定要原形畢露了。可是這一次,卻讓不少人大失所望。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連皓月雖然武將出身,可是論文采,卻是離漠軍中數一數二的。連戰十分在意連皓月詩書方麵的功夫,並不想自己的獨子僅僅是一個莽夫,所以在連皓月小的時候,便讓他雖公主王子們一起讀書,而這兩年,連皓月被貶在家,閑來無數,閱書無數,文采修為又上了一層。再加上現在府中與榮蘇作陪,水平絕對夠應付翰林院的那些學士了。
並且,比起翰林院那些老成的“師傅”或者“侍讀”,連皓月的優勢,便是他的武功與關於行兵打仗的兵法韜略。尋常無事時,宮中的王子大多喜歡與連皓月切磋武藝,畢竟戰場上一戰一戰廝殺出來的武藝,可比大內中循規蹈矩的功夫更讓那些王子王孫們欽佩,外加連皓月對邊境風光的描述,已經行軍逸事的講解,更是讓王子公主們無比好奇,連皓月的人氣在翰林院一時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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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連皓月在翰林院的如魚得水,所以現在在納蘭雋麵前誇讚連皓月的就不止元庭一個人了,還包括納蘭雋的一幹子女,納蘭雋每每回到後宮,便能聽到那些王子王孫還有幾個公主在自己耳邊說“連侍讀怎麼怎麼樣,連侍讀怎麼怎麼好”,這樣的誇獎甚至比元庭的誇獎還要來的有用。
元襄與連皓月每每談及此事時,都不得不由衷欽佩榮蘇的韜略與才學。
可是,連皓月在風光無限的時候,榮蘇卻突然對連皓月道:“翰林院你不能呆的太久,找個時候去元丞相的府中,告訴元丞相,你不想再在翰林院待下去了,讓他幫你另謀一個職位。”
這讓連皓月大為不解,因為現在他在翰林院就職,十分的輕鬆自在,甚至也擺脫了元庭的影響,行事不用像當初做丞相司直那樣處處拘謹。如今榮蘇竟然讓自己再去找元庭,另謀他職,連皓月定是不肯的。
受到了連皓月的拒絕,榮蘇也不惱怒,隻是對連皓月分析了一番。在翰林院就算座到了頂,也不過是一個大學士,手無實權,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他也告誡連皓月,不要看自己現在風光無限,這些東西很大程度上都是虛的。榮蘇正色對連皓月道:“如今那些王子公主這般喜歡你,你很容易會受到他人的妒忌。你之所以現在一切安然無恙,是因為元庭在背後推著你。皓月,我知道擺脫元庭,這段時間你很輕鬆,可是你要知道,元庭也是一個多疑的人。如果他發現了極力的想要擺脫他,那麼對他來說,你就是他的敵人了,你在大王那邊受到的恩寵就都是他元庭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