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又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元襄臉上閃現了幾分愧疚之色,可是嘴上卻依舊恨鐵不成鋼,他不住數落道:“你說說,就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麼?我告訴你,九公主已經去了靖朝了,已經嫁給豫昭王了,你就是在這裏喝再多的酒又有什麼用?”
元襄正斥責連皓月的時候,並沒有觀察到身後的黑衣大氅男子聽到這句話的手中,神情瞬間一冷。
是的,二月初一,這個時候,靖朝的九公主納蘭媛姬正與靖朝豫昭王成婚,且柔王宮裏正在為此而慶祝。
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奕洵,你……你就又娶了別的女人麼?
“那我又有什麼辦法……”連皓月垂下頭,語氣低沉且傷感,那種無力,是一個男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的女子遠嫁他國。
“什麼怎麼辦?!”看不慣連皓月這樣喪氣的樣子,元襄怒聲道:“是男人,你就站起來,領兵打到長安去!把那個什麼豫昭王砍了,把你的女人奪回來!”
這樣嚴肅而安靜的環境裏,突如其來的這樣的一句話,竟然黑衣男子笑了起來,他突然對這個元氏的貴公子十分感興趣,這樣的話,沒有幾個人能說的出來的。
光憑幾句話,一時之間還不能讓連皓月真正振作起來,酒肆老板在旁邊小心的道:“元公子,要不先把連公子送回府上吧,也不能再讓他這樣喝下去了,這兩天,他喝得太多了。”
元襄想了想,點點頭道:“哎,也隻能如此了。”他一把把連皓月拉起來,扛在肩膀上,沒好氣道:“你說說,我為了你,有多辛苦,剛從宮裏偷偷跑出來,還瞞著我爹,不能帶隨從,一個人扛著你這麼個爛醉的的人我容易嗎我?!”
元襄一遍不滿地抱怨著,一邊又關心的把自己的衣袍給連皓月披上,扛著連皓月準備王屋外走。剛剛走過黑衣大氅的男子,卻突然被一個伸出來的椅子給絆了一下,還好黑衣的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兩個人,這才不至於讓連皓月就此趴在地上。元襄趕快感謝道:“多謝這位兄台。”
黑衣男子笑了笑:“無事,既然你們二位都要走了,那麼我也就不打擾老板了,喝了兩碗酒,也暖了身子,就去城裏找個客棧住一晚吧。”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點碎銀子放在了桌上。
元襄看了一眼桌上的碎銀子,又扭頭看了看連皓月桌上那幾本擺滿了的酒壺,這才想起來,他還沒付錢。趕忙往身上掏錢,卻發現自己的錢袋不在身上,他頗為苦惱道:“老黃,你看我身上也沒帶錢……”
原來酒肆老板姓黃。老黃笑道:“元公子,沒帶就沒帶了,不礙事。”元襄一臉歉意,道:“不行,老黃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欠誰也不能欠了你的,這樣,我明天再來給你付吧!”
老黃趕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元公子你這麼尊貴的身份,哪能給我送錢。”
“我來給吧。”正要出門的黑衣男子聽了兩句,又回過身來,重新取了一些銀子放在桌上,笑道:“本來今天若不是這位連公子,我也暫時找不到這麼好的一個地方落腳,這些銀子權當是在下的謝意吧。”
元襄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眼來人,陳懇道:“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在下日後也好相謝。”
男子搖搖頭,微笑道:“萍水相逢,不過一點相助,元公子無需知道我這平民的名字,日後有緣自會相見的。”言罷,男子打開了門,走到了風雪之外。
元襄回過頭來看著桌上那一堆細碎的銀子,不由笑道:“真是個爽利的人物,長得這麼清秀,要是不說話,本公子還以為是哪家姑娘女扮男裝出來玩呢。”他又瞥了一眼垂在自己肩上的連皓月,笑道:“你看看你,真是走到哪裏都是別人的麻煩!”說著,扛起連皓月,也要離開了,還不忘給身後的老黃打個招呼:“老黃,我們也走了,這兩天真是麻煩你了,等皓月這個小子好轉了,過幾天,我們再來向你道謝啊。”
“元公子!”剛要出門,老黃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元襄,“這裏有一枚玉佩,好像就是剛剛那位公子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