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深夜孤獨(1 / 2)

一夜暢飲,不少賓客都喝的熏熏醉倒,入了夜,便有人起哄著說該讓豫昭王府洞房了,不能再在這裏耗著豫昭王了。眾人一同起哄,蕭奕洵也是熏然大笑,搖晃著起身,對眾人道:“既是如此,那麼奕洵便先告退一步了,眾人自便啊!”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蕭肅之眼見蕭奕洵狀況不對,忙低聲對蕭楚延與龍霽雲道:“楚延,霽雲,你們去扶著奕洵一點,這邊的賓客,交給我來照應。”

蕭楚延龍霽雲輕輕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去。”言罷,找了個機會,悄悄離開了宴席,跟上了蕭奕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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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昭王府,燈火通明,滿院的燈籠紅紗,分外喜慶,可是在蕭奕洵的眼中,整個院落裏卻是由心的蕭條而冷落,春風寒峭,仿佛將舊日的寂寞與冷漠都吹了出來,即便是再盛大的喜慶,沒有了她,那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沉浸在了濃厚且揮不開的陰霾之中。

蕭楚延與龍霽雲沿著廊簷便向後屋走去,一路上並不見蕭奕洵的身影。二人沒有作聲,隻是在府中稍微找了一下,最後在一處廊簷的拐角處發現了靠在牆邊的蕭奕洵。

“三哥!”蕭楚延一個箭步上前,蹲下身,問:“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抬眼看著兩個急著來尋自己的人,蕭奕洵目光無神,隻淡淡道:“楚延,霽雲,是你們啊。”後背靠在牆上,蕭奕洵微閉眼睛,惆悵道:“你們放心,我沒有醉。”

龍霽雲凝眉,心中亦是心疼:“奕洵哥,我們都知道你心裏難受,起來回屋吧。”

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蕭奕洵指在了胸口的位置,用力地錘了兩下,眼中似乎有氤氳的淚水,他悵然看著蕭楚延與龍霽雲,苦聲道:“我的心有多痛,楚延、霽雲,你們知道嗎?婉詞死後,我夜夜不能安眠,夜夜都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每一句話,每一份笑容,忘不了她在橫川崖上和我說的每一個字。我的……我的心都要撕裂了……”

蕭奕洵頹然地側向一邊,哀戚的聲音猶如暗夜的悲歌:“為什麼,我還沒有醉!為什麼喝了這麼多的酒,我的腦海裏婉詞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為什麼,為什麼?!”

蕭奕洵心中的痛苦與悲傷蕭楚延與龍霽雲都能明白,可是他們卻無法開解,說的越多,反而讓蕭奕洵心中的壓力越大,看了看龍霽雲,蕭楚延搖頭歎息道:“霽雲,三哥這個樣子,我估計他也不想入新房了,把他送回自己的屋子吧……”

龍霽雲點點頭,兩人便要將蕭奕洵扶起來,期間,蕭奕洵衣襟裏突然掉出一枚玉簪,玉石相撞,發出清棱的聲響。三人一愣,蕭奕洵低頭一看,紫色的玉石在輕柔的月光下散發著清潤的流光,他神色一滯,眼中不再失神,漸漸聚攏起了溫潤的目光,“不用扶我。”輕輕說了一句,蕭奕洵拾起掉落在地的紫玉流蘇,重新將它收回懷裏,就像是收著一枚至寶,分外珍惜。

有些吃力的站起身,蕭奕洵對二人道:“你們不用管我了。外麵的賓客還要你們照料,去吧,有霽雲在,這宴席才熱鬧的起來。楚延,你也不用跟著我了,你不在,尹姑娘也會尋來的,我自己回屋。”

蕭奕洵態度堅決,神色清冷,不過見他神思清晰,蕭楚延與龍霽雲也就不太擔心了,隻又關心了幾句,便回宴席上去了,畢竟離開太久,也並不好。

蕭龍二人走後,蕭奕洵轉身朝寢屋走去,這條路,他不知走過了多少回,可是素日裏短短的走廊,今日卻仿佛陡生出許多曲折,深深變成了勾欄曲折,綿延不斷的長廊,竟讓人有種走不出去的感覺。

胸口貼著的那枚流蘇,雖然隔著幾件衣衫,可是卻好像依然有冰涼的寒意透過厚重的衣衫,傳遞到心間。

不知走了多久,又是彎過了多少廊簷,蕭奕洵終於走回了自己的寢屋。今日大宴,全府燈火通明,連這裏也不例外。隻不過大多數的侍婢與仆人都去了前廳,寢屋這裏隻有兩個小仆守著。

似乎是過於累了,兩個小仆困意來襲,打了兩個哈欠,隱約間見到有著一襲紅衣的人從院外走來,二人心疑,心想著這麼晚了,這裏怎麼還會有人來呢,再定睛一看,看清這一襲紅衣正是一身喜服,心中大為震驚,忙行禮道:“王……王爺!”